刘晴:“考虑去看看心理医生吗?”
凯因斯有些意外地顿了一下,习惯性地提起微笑。
凯因斯:“谢谢,我考虑一下。”
刘晴不确定凯因斯是客套的说辞还是真的会考虑,思虑再三,又坐回沙发,说到。
刘晴:“或者,你介意跟我说说吗?”
刘晴与凯因斯已经认识许多年了,即便时过境迁,两人都已经变了许多。
但每次看着他,刘晴总是还会想起那个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的学生模样。
想起少年人眼中非黑即白的明亮光芒。
刘晴:“不是以专攻队的身份,是朋友。”
如今,为避免恐怖组织继续报复,凯因斯以新的身份和过去的一切挥别,家人已逝,朋友也无法再联系,他的人生看似翻开了一个新的篇章,但总有些难以愈合的伤口被掩埋在平静的外表之下,无从诉说。
凯因斯一时没有说话,刘晴也没催促,房间里只剩下时钟“滴答”的声音。
凯因斯:“从医院回来后,我经常会在夜里醒来。”
许久后,凯因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轻缓、克制、压抑。
凯因斯:“我总是会梦见爸妈,梦见小时候的事。”
梦里都是些温馨、美好的回忆,泛着金色的光芒。
凯因斯记不清梦里的细节,但是他记得每次梦醒时的那种悲怆。
他的梦总是很短暂,很快就会醒,每次梦醒,都是深夜,他带着一身凉透的血液,再难入眠。
刘晴安静地听完凯因斯的叙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晴:“梦到父母,是因为你在思念他们。而那些美好的回忆,是他们在告诉你,他们希望你过得开心。”
凯因斯垂下眼睫,嘴角微微牵动,却没能扬起一个完整的笑容。
凯因斯:“或许是吧。”
他也希望父母能过得开心,但事实却是,他让父母在又一次的丧子之痛中郁郁离世。
凯因斯:“而且最近,我开始做另一个梦了。”
凯因斯的眼瞳有些失焦,像是陷入了什么浓稠的情绪中。
凯因斯:“梦里我听见有人在哭。”
梦里的人看不清轮廓,只能听见哭声,哭得嘶哑,哭得绝望,哭得撕心裂肺。
每次听到那哭声,凯因斯都感到窒息般的痛苦,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从身体中生生剜去一般。
他想要走近他,想要看看他,想要替他擦去泪水,想要将他拥入怀中,但却怎么也看不清他,怎么也碰不到他。
凯因斯:“我想,这或许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
创伤抹去了记忆,但经历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从身体,到灵魂,
每一处都记录着伤痛与悲戚。
第45章
婚礼庆典。
凯因斯身着修身得体的正装与两位新人握手。
凯因斯:“新婚快乐, 恭喜你们。”
今日,凯因斯同组的两位同事举行婚礼,因为两人是在工作中认识的, 故婚礼邀请了见证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相守的全组同事出席。
婚礼选在了一处公园的草坪湖岸旁。
欢快的音乐荡漾在湖畔,到场的宾客有的在浏览两位新人准备的照片墙, 有的在祝福板上写祝福语, 还有的在体验新人们精心准备的小游戏,婚礼现场一时像个游园会,洋溢着欢声笑语。
已到的同事们远远就看到了凯因斯的身影,向他招手示意。
同事A:“你竟然真的来了,我还担心你来不了呢。”
同事B:“身体怎么样, 不勉强吧?”
凯因斯是今年来到组里的新同事, 为人随和体贴,和众人相处融洽, 但是从不参与团建活动,不论是聚餐还是出游,他都会委婉拒绝。
众人起初不解,但是听领导提起凯因斯之前受过很严重的伤,还在恢复期, 需要多多静养, 便都理解了情况, 平日里也都很体谅他。
面对同事们的好意, 凯因斯想起了心理医生建议他多与身边的人建立联系的提议, 弯起眼角,笑了笑。
凯因斯:“没问题,不用担心。”
众人寒暄过后,话题再次回到了今日的两位主角。
同事A:“前天我听露露说, 他们两人幼时的家就隔一条马路,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同一个学校,但彼此一直都不认识,直到工作了来到咱们这才见上面呢。”
同事B:“怪不得他俩刚认识就有许多共同话题,那么快就坠入爱河了。”
同事C:“缘分真是奇妙,之前明明离得那么近都没遇见,兜兜转转了一圈,竟然在另一个城市相遇了。”
同事们在一旁讨论,凯因斯安静地听着,偶尔有同事抛来话题,凯因斯便随和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