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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叫凯因斯的雄虫决定去死(51)

作者:四月二十四日 阅读记录

紧致的拥抱突然将卡利西尔拥了满怀,颤抖的双臂紧紧环着他,力道大到几乎痛的地步。

凯因斯:“不会了。”

凯因斯的嗓音像是被灼伤般低沉嘶哑。

凯因斯:“再也不会了。”

卡利西尔怔愣了一瞬,缓缓放松身体,将脸埋进凯因斯的肩膀,感受着凯因斯的体温与颤抖。

卡利西尔:“凯因斯。”

卡利西尔的声音闷闷的,话语却直白地透过震动的胸腔,传递至另一颗心脏。

卡利西尔:“我应该是爱上你了。”

沉重的心跳越过沉默,回应着他的话语。

卡利西尔感觉到拥着自己的怀抱越来越紧了。

凯因斯:“我知道。”

许久后,凯因斯低声回应。

凯因斯:“我知道。”

……

往后两日,卡利西尔便在这间独立病房内修养。每日除了定时有医护检查、送餐,更多时候,是与凯因斯独处。

凯因斯在隔壁的陪护间住下了,就像初遇时那般照料着他,总是说得少做得多。

卡利西尔:“你应该回去休息。”

卡利西尔忍不住开口,嗓音还带着重伤未愈的沙哑。

卡利西尔:“你已经很久没合眼了吧。”

这两日,卡利西尔因为腺体受损,身体似乎进入了一种保护机制,时常陷入昏睡。

卡利西尔每次闭眼前,凯因斯都坐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

而当他睁眼时,凯因斯依旧坐在那,用一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的复杂神情看着他。

在朦胧间,卡利西尔似乎能感受到一道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脸上,那视线如有实质,在黑暗中描摹着他的轮廓。

他忽然意识到,凯因斯或许是在害怕——害怕每一次他闭上眼睛,就会陷入永不醒来的长眠。

所以那双总是从容不迫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在医疗舱的指示灯下泛着暗红的光,像即将燃尽的恒星,固执地不肯熄灭。

卡利西尔:“我没事。”

卡利西尔很清楚自己的状况。

虽然身体和精神海都岌岌可危,但还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少说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

卡利西尔:“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卡利西尔玩笑般开口,但气氛并未因为他的话语变得轻松,凯因斯的眉眼反而压得更低了。

凯因斯:“卡利西尔。”

凯因斯调整点滴的手顿了顿,转向卡利西尔的眼神像深潭,封着暗涌的波澜。

凯因斯:“别这么说。”

凯因斯的目光像有实质一般压在卡利西尔身上,让卡利西尔喉头发紧。

他下意识别过脸,盯着墙壁上跳动的监测数据。

卡利西尔:“随便说说的。”

卡利西尔低声补充道,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

房间再度陷入沉默,但气氛不似凝滞,反而有些微妙。

卡利西尔:“凯因斯,我——”

未尽的话语被一阵突兀的通讯铃打断。

腕间终端屏幕亮起了通讯请求,凯因斯看了一眼,没有接通,任由它急切地响着、响着、直到噤声。

卡利西尔没有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提示,但直觉告诉他,这通通讯来自一只暴跳如雷的雄虫。

卡利西尔:“迪桑塔那边……”

自己之前那般顶撞、忤逆了迪桑塔,他那样睚眦必报的雄虫,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自己决定去找凯因斯的那一刻便做好了承担迪桑塔的怒火与报复的准备,他甚至想过自己会死在那夜,死在抑制颈圈的电击下。

但他没死,他还活着,活在凯因斯身边,活在能与凯因斯双手交握的距离。

这实在太过美好,让他一时难以割舍。

不过,他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卡利西尔:“我——”

凯因斯:“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凯因斯平静地说着,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凯因斯:“别多想,安心养伤。”

凯因斯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起身按响监护铃,提醒医护来换药。

医护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卡利西尔还想追问什么,张了张嘴,但终是什么也没说。

药液顺着静脉缓缓流入体内,卡利西尔的眼皮在药物作用下越来越沉。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卡利西尔感觉到熟悉的温度包裹住了他的手掌,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那些未尽的疑问渐渐沉入心底,变得不再重要。

卡利西尔:“……好……”

……

嗜睡的症状伴随的副作用是浅眠。

卡利西尔这几天易入睡但也易醒,很难睡深。

这日,他在朦胧中醒来时,已是深夜,房间内昏暗一片,只有走廊的应急灯透过门上的小窗投进一丝微弱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