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小心些。”明黛将人拉上来后,确定他站稳后方才松开他的手。
“多谢表妹。”周淮止简直羞愤欲死,他怎么能在表妹面前丢那么大的脸。
要是表妹以为他就是那等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无用书生该如何是好。
“表哥不要为此感到尴尬,因为这辆马车本身偏高,踩的那处又易脚边打滑,我之前第一次坐这辆马车的时候也险些摔倒了,要不是被人及时伸手拉了一把,恐怕比表哥还要尴尬。”拉她的人是谁,明黛想,那已经是个过去很久远的人了。
昨日从明家离开后,燕珩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宫,想要求见景阳帝,并求他收回退婚的旨意。
因为他不认,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从两厢情愿走到两见两相厌。
几缕飘渺白烟从如意瑞兽香炉里袅袅而升的勤政殿内。
年逾半百,已是满头华发的景阳帝刚处理完奏折,就听到宫人来报,说是安阳王世子求见,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冷意。
在旁伺候笔墨的侍人斟酌着回道,“燕世子突然来求见陛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昨日明太傅为爱女求了退婚圣旨一事有关。”
半边脸掩在格子投影处的景阳帝指腹摩挲着白玉扳指,压低的眉眼带着阴戾,“你说景珩这孩子,长得和安阳王那老匹夫可有半分相似。”
作为宫里老人,更亲自经历过先皇子夺权的刘公公立马后背鬓角冷汗涔涔直冒的跪下来,“这个,老奴不知。”
直觉告诉他,陛下所言恐是皇家辛秘,不是他这个当人奴才所能听的,在宫里头只有少听少说才能活。
双手负后的景阳帝双眼锐利如剑锋,鼻间发出一声冷嗤,“安阳王年轻时就是三寸丁谷树皮样,怎地到了他的子孙倒成了脱胎换骨的人模人样,你不奇怪吗。”
当年他的皇位来得并不言正名顺,也更不允许当年之事浮出水面,哪怕是有任何冒出的苗头他都不允许!
“这个,许是安阳王世子长相随母。”这句话一出,连刘总管都要惊骇得直咬舌,只因安阳王妃也不过是普通长相,但真相究竟为何,完全不是他一个奴才敢多嘴的。
景阳帝垂眸睨了眼快要吓破了胆的人,“行了,就说朕在忙,没空见他。”
如果他真是那人之子,景阳帝眼神陡然变得凶狠,久居高位的萧杀之气令人胆颤得双腿发软。
等内监入内宫禀告后,燕珩便在外头着急得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扫向朱红宫墙的一头。
正当他等得欲望穿秋水之时,那前去传话的内监回来了,也令燕珩精神一震,疾步走到他跟前,问道:“陛下可愿见我。”
缩脖塌肩的内监面带忧色,又在他问话时,扬起讨好的笑来,“陛下今日实在事务繁忙,恐没空见世子,要是世子有事,还请世子在上朝期间在来。”
上朝?
他虽领了个四品官职,可整个官场里有谁不知道他的四品官就是个日常巡逻街道,维护秩序的闲职散位,又哪里有上朝面圣的资格。
内监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他越发寒戾的眉宇间,又说,“有些话本不应该由老奴多嘴的,只是老奴还是想要多提点世子一句,强扭的瓜不甜。”
燕珩不屑的冷嗤,“这瓜甜不甜,也得要扭下来才知道。”
就算她真心要和他散,他也绝不允许。
景阳帝这里行不通,燕珩转而想到了另一个人,同时更怨恨害自己坠崖失忆之人。
若非他害自己失忆,自己也不会做出那些蠢事,从而让皎皎生厌。
燕珩刚准备让人给贵妃传话时,正好迎面遇上当朝太子——燕赤南。
一拢玄色长袍,头黛紫金流苏冠的太子派人拦住他的去路,微微一笑,“景珩表弟,你怎么突然进宫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安阳王虽是落魄的王府,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燕珩虽不喜这位两面三刀的太子,但该有礼节和规矩也没有落下,双手抱拳行礼,“微臣见过太子。”
“你我二人不必多礼。”太子虚扶起他的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再次重复,“你来找父皇,可是有事。”
燕珩还没说无事,太子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声,又怜悯的抬手轻拍他肩, “孤知道你定然是因为明二小姐和你退婚一事来找父皇,父皇不愿见你也属正常,你这不是硬逼着他承认自己糊涂吗。”
“听孤一句劝,这婚既退了,说明你们二人的缘分也散了,上京城里有那么多名门贵女,景珩表弟为何就非要那位明二小姐呢?”
“你若是想成家了,改日我让你表嫂邀请世家所有适龄的女郎给你相看,保证每一个都比那位明二小姐要来得温柔小意,才学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