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拉钩。”明黛伸出手,拉住女儿小小的拇指,和她盖章。
明黛抱上女儿后,连马车也顾不上乘坐了,直接往北门跑去。
最先收到封城消息的是南门,北门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她要做的是在封城之前跑出去。
快要等到她出城门,负责盘问的士兵满脸狐疑的盯着她不放,也让明黛的一颗心跟着高提到嗓子眼,生怕他看出了点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煎熬的溜走,眼见时间就要来不及的明黛正欲开口,士兵先出了声,“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出城。”
“回官爷,民妇是望田村村人,民妇的侄子病了,民妇是带着侄子进城里看病的,这不,抓好了药就带侄子回去,要不然在镇上多住一天的花销,民妇根本无力支撑。”明黛将准备好的药包递过去,“官爷不信可以检查一下。”
士兵接过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装的确实是药材,依旧没有马上放行,“他是你侄子,怎么是你带侄子来城里看病,他家里其他人呢。”
“实不相瞒,民妇的哥哥和嫂子在一年前相继去世了,就只留下金宝那么一根独苗苗,要是金宝出了什么意外,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下去见我哥哥嫂子。”明黛捂着脸,悲切的痛哭出声。
被打扮成小男孩摸样的眠眠见娘亲哭了,也难受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想喊娘亲,但是想到娘亲吩咐的事,话到了嘴边就是,“姑姑不哭,金宝不难受。”
士兵依旧盯着她的脸,皮肤蜡黄粗糙,眼皮耷拉着无力,头发被块浆洗得发白的布巾包裹住,背着背篓,佝偻着腰,很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打扮,但是整体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她牵着的孩子更是皮肤蜡黄,小嘴惨白,看着就是刚大病初愈的样子,最后也是甩了甩心头的怪异感,“行了,走吧。”
想来是他没睡好,才会觉得这位妇人怪异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明黛得以放行后,等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后迅速加快脚步离开。
前面和马夫的交谈中发现,除了陆路,也有水路可走,她一开始没有选择水路的原因是路途更远,且眠眠会晕船。
但现在想要尽快离开,唯有走路水。
明黛刚走没多远,就有一人骑马驰疾而来,并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搜索画像上的女人,提供线索者奖励二十两银子。
前面放行的士兵接过通缉单,看着画像上的一大一小,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不久前在哪里见过。
随后他猛地一拍大腿肉回想起来,前面带着个孩子的妇人的眉眼间不正是同画上的女人长得有五分相似吗。
一想到他可能将画像上通缉的人放走了,瞬间浑身冷汗直冒,哆嗦着对着还没走远的长官说道,“大人,画像上的人,我,小的好像见到过,而且她还带着一个孩子。”
一个人不一定好认,但是当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的时候。
纵马而行的燕珩来到时,听到的就是那么一句,原本死寂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扔下了火种,燃起了希望,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在哪里!你在哪里见到的。”
有人见过她,说明她还没死,就藏在世间的某一个角落。
他就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轻易放弃生命,也就只有姓周的蠢。
士兵缩了缩脖子,对于等下要说的话,呢蠕着唇不知如何开口。
燕珩不耐烦的抽出长剑,剑锋直指他脖子,眉眼间压抑着黑沉沉的冷戾,“还不快说,是何时见到的她。”
士兵见他锋利的眼眸一压,浑身散发的冷戾气势吓得腿都软了,“就,一刻钟前。”
“小的一开始只是觉得她有些奇怪,并没有多想。”如今仔细回想那丝怪异感,不正是她通身的清冷书卷气和那身村妇打扮格格不入吗,他怎么蠢得都没有发现。
收剑回势的燕珩得知她刚出城后,纵马就往城外狂奔而去。
明黛,你休想逃!
出了静江府后,明黛带着女儿就往乘船的地方走去,女儿走不动了就把她放在背篓里背着走。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浮现,那就是快点,再快一点!
可是还没等她走远,一支箭矢破空而来,要不是准头不好,只怕穿破的就是她的脑袋。
明黛以为是他们追上来了,更不敢耽误的往停船的湖边跑去,也期待老天能听到她的祈求。
到了湖边,发现正好有一辆船马上要出发,明黛上船后,给钱让船夫马上出发的时候,她突兀的听见了好几道微弱的呼叫声。
前面因为太过于着急,她都没有注意到,从她上船后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寒气刹那间从脚底窜起,直涌进四肢百骸,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