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女孩这个时候,即使没有家人,也会找亲近的朋友陪伴。可她没有朋友,就连那鸡肋一样的男朋友也在一周前因为她拒绝亲密接触而分手了。
她以为这些都不要紧,反正一路走来她都是一个人,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可她独自走在飞雪的街头时还是再也支撑不住,她只能蹲在路边,让眼泪不受控地恣意流淌下来。
*
周远似乎明白了,她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难受。
他单膝跪在地上支撑住两人的身体,双臂轻轻抱住她,又抬手在她后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
覃晴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不只是身体上的暖,她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像是被焐热了。
窝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覃晴才缓缓抬起头来。眼泪和雪花同时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她真的很想离眼前的男人近些,再近一些。
而且,她忽然不只想要拥抱,她还想要更多的身体慰藉。
她抬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料,拉着他向下俯身的同时,自己也微微踮着脚仰起了头。
之后,她冰凉的唇就贴上了他的。
周远本能地想要推开她,可她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一般,一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另一手勾上了他的脖子。
他稍一偏头,她便也追了过去。
这样柔软的触感是周远从未体验过的,最初的冰凉在两人唇瓣的摩擦中炽热起来,一股热流在漫天大雪中贯穿了他的全身。
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她的,萍水相逢,他只是想看她是否需要帮忙。
可是,他伸出去想要推开她的手却不受控地从她身侧穿过,将她搂进怀里,低头与她的唇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下亲吻,身体慢慢分开后便四目相对地望着彼此。
最终是周远先开口问她:“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覃晴犹豫了一会,才说:“我饿了。”
她从早上就没吃东西,极度伤心和空腹输液,此刻她觉得胃里十分难受。
周远扶着她从地上站起来,转头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条不太宽的小路,不远处的一排门市里倒是有一家小餐馆。
周远说:“去那边吧?”
覃晴点头。
两人才并肩慢慢往那个餐馆走去。
小餐馆里只有老板一个人在收拾东西。他说今天雪大,中午过后就不会有什么客人了,他已经让厨师和服务员先下班,他也正准备关门,实在接待不了他们。
周远让覃晴坐在靠近暖气的桌旁,自己则过去跟老板交涉,说他就是厨师,想跟老板借个厨房,他简单做点吃的就行。
不然这么大雪天,附近又没有其他餐馆,他也不知道去哪给生着病的女孩买吃的。
老板也是个好心人,他看了一眼哭红眼睛的覃晴,然后把周远让进了厨房。
大雪天没备什么食材,周远就拿了面粉和鸡蛋小青菜,很快给覃晴做了一碗疙瘩汤。
然后他端着碗出去放在覃晴面前,自己则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勺一勺地舀了疙瘩汤送进嘴里。
吃完饭,周远跟老板道了谢付了钱,又送覃晴回家。
她家住得不远,走路不过五分钟就到了她所住的那栋单元楼。
周远说:“用我送你上去吗?”
覃晴摇头:“不用了。”
说完,她在电梯门打开时走了进去,然后转身站在那里与门外的周远无声对视。
电梯门缓缓合上,覃晴轻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谢谢。”
周远站在楼下许久都没有离开。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是该追上去问她要个联系方式,然后跟她再有一段后续?还是就此结束,只当对方是一生所遇千万人之一的过客?
最终他选择了后者。因为他在北京几天就得回贺城了,他们之间不会有后续。
可后来无数个想起她的日夜,周远才明白,她吻上他那一刻的心动,不是不再见面就能忘记的。
直到一年后,她出现在他面前。
只有周远自己知道,那天他心跳得有多快,他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对于覃晴而言,他不过是个曾在漫天飞雪的街头给过她安慰的陌生人。可对周远而言,她是他念念不忘却又不敢靠近、只能默默守护的一见钟情。
*
覃晴抬手捧住周远的脸,与他四目相对。
“原来是你。”
周远微笑着没有说话。
覃晴也笑了,“我还以为贺城是我随机选择的城市,没想到是来找你的。”
覃晴将目光从他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到他的唇上。
也许是刚才在山上亲的太久太用力,他的唇现在还能看出来有些微肿的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