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一见他来了,赶紧告状:“啊,你媳妇呀,昨天来了就上院里撵着那些鸡满院子跑,给我这鸡吓的都不爱下蛋了。今天一早上在你四奶家吃完饭又来了。
你说她昨天还空手来的,今天咋还带了个棍儿。你三奶跟她吵吵半天她也不听,就是撵那些鸡跑。”
老头絮絮叨叨地告完状才说:“到晌午了叫她吃饭也不吃,非要上山。”
周远总算听到答案了,他说:“三爷,那我上山找她去了啊。”
三爷喊他:“你也不吃饭啦?”
“我回来再吃。”
周远说这话时人已经跑到门外了,他回身把门关好,出了院子,再穿过河上的石桥,顺着小路快步往山上跑。
他大概能猜出来,三爷让覃晴吃饭她不吃却往山上跑,一定是去居士那里蹭饭了。
可他到了居士那里,对方却说覃晴已经吃完饭走了。
他又只好在山上到处找。
这样没有目的的找人,实在是有点费力。周远顺着山间小路走了很久,才终于看到了覃晴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快要拖地的深绿色老款军大衣,手里拿着根棍子,在树干和周围的树丛里敲来打去。
周远长舒一口气,提着两天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他缓下脚步慢慢走过去,在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的时候轻声问她:“干嘛呢?”
仿佛她没有离家出走,他也没有慌乱地找了她两天一样。
覃晴说:“我刚才看见一只小松鼠,可是找不到了。”
周远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棍子,另一手牵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敲打着树干。
找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一只松鼠快速窜上树干,在树杈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快速跑走了。
周远扔下棍子,问她:“好了吗?”
覃晴点头,“嗯。”
之后,她抬头跟他对视了几秒,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真好啊,每次她心情不好,都有周远的怀抱。
周远却把手伸到身后,把她的手拉了下来。
就在覃晴心里腹诽:“小气鬼,抱都不让抱”的时候,又见周远抬手拉开了自己的羽绒服拉链,然后拉着她的手穿进他羽绒服里重新搂住他。
而他自己则扯着衣襟把她包裹住,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覃晴觉得,两个人的心跳在那一瞬间便融合在了一起,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
她踮起脚,用冰凉的唇贴上了周远的喉结。原以为周远会像以往一样,任由她自己顺着他的下颌线慢慢向上折腾。
没想到,她刚贴上他的皮肤,周远便直接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也很凉,但与她碰触到的那刻,却像是有火在燃烧。
不再被动接吻的周远变得强势起来,他仿佛怕她会忽然跑走一般地用力含住她,就连她因为踮脚太累而落下脚跟时,他也立刻便弯腰追了过来,不让她的唇与他有哪怕一秒钟的分开。
周远舌尖划过她柔软的唇瓣,灼热的气息在两人唇齿间流转。
覃晴想抬手去勾他的脖子,却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被紧紧搂住,根本动弹不得。
吻了许久,覃晴真的有些累了,周远又推着她后退两步,她的背便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到了她的鼻尖,覃晴缓缓睁开眼睛,雪花又一片一片地落在了她的头发、额头和脸颊上。
可周远仿若没有感知到一般,依然咬着她的唇不放。
直到雪花渐渐变得密集,他才松开了她的唇,气息微/喘道:“覃晴,下雪了。”
覃晴眯着眼抬头看他,雪花落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她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周远轻笑着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又在她唇上轻轻一点,之后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拉着她快步往下山的方向跑。
这场雪来得又大又急,等他们跑到山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漫天大雪。
周远带着覃晴快步跑进了离得更近的四奶家。
他回身把屋门关上,说:“雪太大,今天恐怕走不了了。”
覃晴倒是不以为意地转身往屋里走:“那就再住一天呗,反正我请了年假。”
四奶笑呵呵地坐在炕上问她:“回来啦?外边冷不冷?”
覃晴脱掉军大衣和雪地靴,爬上炕说:“三爷这件军大衣可暖和了,一点都不冷。”
昨天她在三爷家追着鸡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白色羽绒服弄脏了,三爷就给她拿了这件军大衣,说是以前穿的,旧是旧点,但暖和。
然后她换上军大衣就继续追鸡,可把三爷给气坏了。
四奶拉扯着炕上的小被子递过去,“快焐焐脚。”
覃晴就把脚伸进了被子里,又转头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的茫茫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