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和曹孟德一早就代表沿江公园去市里参加活动,跟着文旅的人给旅行社和酒店、餐饮行业送新年小礼品,顺便加强联络。
整场活动在喜庆热闹的氛围中一直持续到午饭后才结束。
曹孟德说:“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回去行不?”
覃晴说:“你忙去吧,不用管我。我正好也有事。”
之后,曹孟德开车离开,覃晴打车直奔医院。
今天是梁玉梅复查的日子,覃晴早跟周远约好了,她这边忙完就去医院找他们。
一下车,正好看到周远在医院外的小超市买水。
周远说:“等会,我把水温一下。”
“哦。那我去买杯奶茶。”
覃晴去隔着几个门市的奶茶店要了杯杨枝甘露,抱在手里咬着吸管边走边喝,还没走到周远买水的小超市,就又被医院门前的两个人吸引了注意力。
周远拎着水出来,叫她:“看啥呢?”
覃晴指了指医院门口:“我好像有点八卦体质。”
周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唐书蓉和曹孟德正站在那里说话。虽然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但好像不太愉快。
因为唐书蓉忽然转身就走,而曹孟德看起来很生气地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动作停顿了两秒,他又用力将车门重重关上,然后快步跑去追唐书蓉。
一把扣住唐书蓉的手腕把人拦下来之后,曹孟德没再说话,就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
覃晴和周远对视了一眼,这拉扯感,演偶像剧呢?
不过,为免当事人尴尬,他们两人没有立刻过去。
等到覃晴把杯子里的杨枝甘露喝完,吸管里传来咕噜咕噜的空吸声,那边唐书蓉和曹孟德才抱完也说完话了。
曹孟德似乎被安抚好了,他目送唐书蓉提着东西进了医院之后上车离开,覃晴和周远也才慢慢往医院走去。
覃晴把手伸进周远的羽绒服兜里,边走边问他:“曹孟德好像就比李建辉大六七岁吧。你说要是蓉姐跟曹孟德谈恋爱,李建辉得管曹孟德叫什么?”
周远笑道:“你还挺能操心的。”
“好奇嘛。”
周远带着梁玉梅去做检查,覃晴就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低头玩手机。
一会,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一抬头就看到唐书蓉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咋在这?”
覃晴按灭手机,说:“周远妈妈检查身体,我跟着来看看。你呢?”
唐书蓉说:“给人送点饭。”
“你家有亲戚住院了?”
唐书蓉措了措词,“算半个亲戚吧。我前夫的老婆住院了。”
覃晴脑子转了个弯才想明白这里的人际关系,她说:“那你跟你前夫关系还挺好的。”
“谁跟他关系好?我就是不想看别人再受我受过的苦了。”
唐书蓉十八岁就在父母撮合下嫁给了前夫,一起生活的十九年间她受够了婆媳关系和丧偶式婚姻的折磨。
她那个每天晚上出去打牌到深夜、从不管家里任何事的前夫,口头禅就是:“父母把我养大不容易,我娶媳妇就是为了孝顺他们。”
而她那觉得自家儿子就是天、别人家女儿嫁过来就是为了伺候她们一家人的前婆婆,则是无论她怎么做都不满意,婆婆永远冷脸指责她不孝、不配做李家儿媳妇。
唐书蓉一直极力隐忍,直到李建辉考上大学,她才提出离婚。
大约是怕离婚后就没有人像她这样伺候他们一家了,所以前夫家坚决不同意,她就跟对方打起了旷日持久的离婚官司。
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将所有的不堪都呈现在法官面前,一点点将对方的伤口撕开到再也无法愈合,才彻底结束了那场令人失望透顶的婚姻。
这样的分开,关系怎么会好?
他们离婚不久,前夫就再婚了。
唐书蓉并不想打听李家的事,可总有些认识的亲戚邻居喜欢把李家的事往她耳朵里传。所以她也就间接知道了,前夫的再婚老婆王芳过得很不好。
想想也是啊,那一家子自私又难缠的人,当年那样对她,现在又怎么会好好对别人?
就连这次王芳住院,李家都没有人来照顾。公婆说是身体不好,经不住路上颠簸,前夫说年底单位事多,抽不开身。
唐书蓉同情王芳,就经常做点吃的给她送过来。
覃晴说:“原来你也吃过这么多苦。”
她还以为唐书蓉这样豁达洒脱的人是在幸福家庭里滋养出来的,没想到竟是在人生和婚姻中受过这么多磨难。
“没事,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那你以后还想结婚吗?”
唐书蓉说:“不想了。”
覃晴不像周远那样会顾全大局,而且心里藏不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