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年挑挑眉,听话得不得了,“辛苦司大人,还请侯爷找个人带我过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定南侯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吩咐时,只安排了一间院子。
宋归年十分满意,司寒欲言又止。
路上,定南侯将城中的具体情形说给司寒听。
“司大人,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众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从京城来的司寒显然是他们能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专门安置病人的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带着面纱,步履匆匆,惴惴不安。
院子不大,地上却铺满了草席,那些染了病的病人就这样被安置在这里。
有些看着意识不清,有些却还是醒着,只是双眼无光,身形枯瘦,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啊——”
不远处病人的撕心裂肺的嚎叫骤然响起,司寒蹙着眉快步走过去,蹲在他身前。
是一个昏迷的病人,在那一声嚎叫之后,整个人浑身抽搐着,嘴里无意识地念着不知什么东西。
司寒迅速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九针取出来,撩开他的衣服,看准了位置就是几针下去。
病人渐渐平静下来,继续陷入昏睡之中。
“你做什么!”
一声暴呵炸裂在耳边,司寒只看到一个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像是……粽子一样。
“有何贵干?”这人明显是来者不善,司寒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太客气。
“你为何给他施针!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得起责任吗!”
司寒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边,声如洪钟,肯定不是病人,既然是府内的人,司寒朝着在一旁与管事吩咐些什么的定南侯道:“侯爷,敢问这位可是府医?”
定南侯摆摆手让管事离开,走到司寒身边,看了旁边那人一眼,也是被他这副装扮惊了一下,“这位不是我府里的府医,是外面医馆的大夫。”
司寒点点头,“侯爷,不知这位大夫可是知道什么解决这病的法子?”
没有一丝犹豫,定南侯摇摇头,“没有。”
不仅没有,这人自告奋勇来府里照顾病人,之前还以为他真有几分本事,好吃好喝地照顾着,这人却像是来打秋风的一般,一点实事都没做。
每日草草熬些药,在病人中间晃悠一圈也就罢了。
说心里话,他早就看不惯这人了,只是碍于面子,所以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司寒道:“哦?草药?”
“不知这位大夫熬的是什么草药,既然你觉得我不应当扎针,那看来你觉得你的药方很有用了?”
刚刚嚣张的人见定南侯对司寒这样客气,哪里还有刚刚的气焰。
他哪有那个本事能治这种怪病。
也就是这些天在府里吃到许多山珍海味很是舍不得。见到司寒的时候,还以为是从外头来了一个和他一样招摇撞骗的,担心定南侯将他赶走。
一时把控不住,这才吼了出来。
“我……我的药当然是有用的。”这人梗着脖子,骑虎难下。
“那便请这位大夫,带我和侯爷一起去看看吧。”司寒早已看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什么本事,胃口还挺大。
那人刚要拒绝,却一转眼看见在司寒身边明显低气压的定南侯,只得将拒绝的话咽回去,硬着头皮道:“看就看!反正我的药,是不会有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自己心里可清楚得很。
来的这个女大夫,恐怕是真有几分本事,他是装不了多久了。
后院里是熬药的地方,远远地便能闻见药香味。
这小大夫的装的并不怎么样,别说是定南侯了,就连司寒都能看出来他这人不靠谱。
由此也可以想见,定南侯一直把他留在府里,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你看吧。”到了跟前,那人说话的气焰都弱了三分。
只能在心里祈祷,这女的也是个没什么本事的。
然而事与愿违。
就算是没有方子,但是将这药浅浅试上一口,司寒都能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司寒看了他一眼,揭开药罐子,舀了一点出来,放到唇边轻轻一抿。
这味道……
“你说我不该扎针,那你用这不相干的药,就是为他们好了?”
司寒不欲与那人过多掰扯。
对着定南侯道:“侯爷,这药我方才尝过了,就是普通的,治疗风寒的药。”
“而这病的症候,与风寒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可见这大夫是……”
司寒话没说全,面前定南侯的脸色已经蓦然阴沉下来。
那大夫哪里还能装的下去。
虽说定南侯在民间的风评一向很好,但在军中也是颇有威严,雷厉风行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