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累,司寒听着都累了。
“夫人你看,外头那个花,京城里可是看不着的,现在是冬季,更是难得,它……”
眼见这宋归年又要开始喋喋不休,司寒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求求你了,别再说了,让我安静一会儿行吗?”
叽叽喳喳的。
宋归年弯着眼睛道:“夫人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司寒暗暗在心里腹诽,是啊,再不吭声估计你能一刻不停地讲到边境。
就是再生气,此时也被磨没了脾气。
“夫人若是觉得无聊,不如我跟夫人玩个游戏如何?”宋归年道。
不知道眼前这人又在耍什么花样,司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点点头道:“好,玩什么?”
这荒郊野岭又是在马车上,能有什么新鲜东西玩。
只见宋归年背过身去,撕开一张纸。而后揉成小团子攥在自己手心里。
“我手里有两张纸,其中一张纸被我做了标记,若是夫人猜中了这被做了标记的纸在哪只手里,我就给夫人一个惊喜,怎么样?”
司寒一怔。
这个游戏,她幼年的时候,时常和母亲在一起玩。
小时候她喜欢吃糖,母亲总不让她多吃,所以会拿一颗糖放在手里,让她猜是哪一只,猜中了才有糖吃。
不过她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十次里面有七次都猜不中。
“夫人?选一个吧。”宋归年将手往她面前递了递。
司寒垂眸,指着左手道:“就这个吧。”
宋归年如约将手掌展开,示意司寒看看里面的纸团。
将皱皱巴巴的纸团展平,里面是一行小小的字,“梨花糕……”
这次居然猜中了。
宋归年挑挑眉,回过身从包袱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夫人运气可真是好。”
盒子刚一打开,独属于*糕点的那一股香甜的气味便在马车里弥漫开来。
“走之前在镇子上买的,本来想着早一点拿给你的。”宋归年仰天长叹,“可惜夫人一直不肯和为夫说话。”
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开心,司寒嗔道:“哪来这么多花样。”语调却是微微上扬的。
此前从来没在京城里吃过梨花糕,想来这糕点应当是那镇子上才有的。
唔……好吃哎!
咬着糕点的司寒眼睛一亮,是她从前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买到。
司寒用余光瞥了一眼在一旁含笑看着她的宋归年。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自己的手就已经伸到了宋归年面前,“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吃。”
宋归年就着她的手叼走剩下的半块糕点,“多谢夫人。夫人喂的,确实格外甜一些。”
司寒的脸“噌”一下便红了,这人到底是在哪里学的那么多浑话。
索性背过身去,撩起一旁的帘幕,一时间对窗外的风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可算是哄好了。
宋归年将右手里的纸团藏严实。单手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司寒。
只要他不说,又有谁知道这两张纸团上面写的是一模一样的内容呢。
前往边境路途遥远,司寒本以为这一路很是难熬。
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宋归年在一旁时不时嬉笑逗趣,时间过得竟也格外快些。
等到他们终于抵达边境的时候,已经快要开春了。
只是这里的气候与京城颇有不同,放眼望去,黄沙漫天,因为怪病的原因,城门紧闭,显得格外荒凉。
司寒喃喃道:“奇怪。”
宋归年跟着她一起看向外面,“哪里奇怪。”
司寒蹙眉道:“不是说城中起了怪病吗?可是却并未在城外见到哪怕一个人的尸体,或是……感染怪病后被驱逐出来的百姓。”
母亲曾与她讲过,若是城中起了疫病,大多数时候,城外到处都是被赶出来的百姓。
这也是疫病播散到其他城镇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虽然此时还说不清这城里的病,是不是疫病,但至少听起来与疫病的特征也已经大差不差了。
所以司寒一直以为,至少要从城外开始,便要做些准备了。
“这是定南侯管辖的地界,或许是他做了什么。”宋归年猜测道。
马车在城门口悠悠停下,司寒将之前用布棉做好的面罩分发给众人。
几个侍卫尚且不明所以。
司寒解释道:“城中疫病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传播起来,在了解清楚原因之前,最好还是戴上,以便防护。”
几人一听,立时将面罩戴的严严实实。
司寒转过身,亲自将面罩要给宋归年戴上,还是嘱咐道:“你答应我的,来了边境,一切都要听我的。”
宋归年顺从地低下头方便司寒的动作,“我保证,都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