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下意识停下步子。
这脚步声,好像有点耳熟啊。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手腕便被熟悉的掌心拢住。
眼前的人看着像是急匆匆赶过来的,走的很急,带起的风略微扬起司寒的发梢。
这么巧啊,他也在宫里?
还没等她说话,宋归年便率先开口道:“夫人,你听我解释。”
司寒眉心一跳。
这是什么惊人的句子。
听起来就像是在外面偷偷养了外室。
看他这样子,显然就是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
但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但是……不知道也可以装知道嘛,这有什么难的。
今天还真就要把他的秘密套出来。
“行,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司寒佯装冷淡。
宋归年先是拉着司寒上了马车,而后观察司寒的神色,试探道:“姚公公说,你生气了?”
姚公公?
自己刚刚从殿内出来,压根就没遇见姚公公。
不,不对……
好像刚刚在那边的路口,是远远见着一个拿着拂尘的,胖乎乎的太监。
好像确实是,姚公公?
不愧是御前的人,姚公公这眼神确实好。
司寒本是在回忆之前一路走过来的事。
落在宋归年眼里,就好像是在生闷气一样。
往日的宋归年或许一眼就能看出来司寒这样子压根就不是在生气。
但谁让今日他心里有鬼呢。
没等司寒说话,宋归年便拉过她的手,接着道:“夫人,我一刻都不想从你的身边离开。”
“去边境的事情,确实是我向陛下提的,但是——”
宋归年话还没说完,司寒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本来以为只是一些小事,没想到居然能诈出来这么惊人的信息。
刚刚还是装生气的司寒这下子是真生气了。
宋归年一看司寒这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好。
姚公公害人不浅!
一大把年纪了果然眼神不好!
是不是生气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在御前当的差事。
司寒眉心皱得都快打了结,“你现在就去和陛下说,留在京城。”
宋归年反驳,“我和你一起去。”
司寒额角一抽一抽地疼,“西域那边形势不明,是什么奇怪的病现在还没有定论,更别提治疗的办法了。你去那边万一被感染了怎么办?我身为医者,陛下让我去,我不得不去也就罢了,你硬要跟着去是去找……”
司寒最后也没将那个字说出来,到底是咽了回去。
宋归年将不断挣扎的司寒搂紧怀里,“我知道你不是。不是陛下硬要派你去的,司寒,你是我见过的,最配得上‘医者仁心’四个字的大夫。你今日知道了这事,以你的性子,必然是要去边境的。”
司寒梗着脖子不肯承认,“谁说的,我这个人最贪生怕死了!所以你跟我在一起也最好贪生怕死一点!”
“你不能去边境,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宋归年拗不过她,司寒的脾气倔的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为了防止宋归年背着她提前离开,司寒一刻不歇地盯着他,甚至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了一捆绳子,意图把他绑起来。
司寒要去边境的消息,陛下并没有瞒着,是以不过几日,京城的百姓几乎人人都知道司神医就要离开京城了。
但不知是陛下有意还是无意,倒是没有哪条消息说,宋归年也要跟着去。
这让司寒松了口气。
临行当日,宋归年将司寒送上马车,司寒拿着包袱,独自坐上马车的那一瞬间,心中忽然有些动摇。
之前一直没有感觉。直到即将离别的这一刻,司寒才察觉到自己对于宋归年到底有多不舍。
鼻头一酸,泪水险些就要滚落下来。
可她还是不想让宋归年跟着他一起去冒险。
司寒强压着喉头的酸涩,撩开帘幕,“你不许跟过来,一步也不许。”
宋归年目光沉沉,“临别前夕,夫人只想与我说这个吗?”
“夫人,你会想我吗?”宋归年轻声问。
司寒抿了抿唇,红着耳根点头。
放下帘幕的一瞬间,眼泪还是没忍住夺眶而出。
司寒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滴,这也太没出息了!
怎么能因为暂时的分别就掉眼泪!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司寒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宋归年还是站在原地,凝视着她的离去。
这人……怎么分别的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呢……
她好歹也掉了两滴眼泪呢……
去边境要花上不少时间,司寒身边的人,都是陛下派的精锐,就是怕她在路上有什么危险。
冬日里到处都是银装素裹,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司寒没看一会儿便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