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周大人这宅子周围,不是一贯热闹的很吗,怎么如今……”颇有一副秋风扫落叶的感觉。
“世人趋利避害。之前周大人是大理寺卿,百姓们自然愿意围着他的宅邸,一朝事变,他成了阶下囚,还是谋害皇帝这样大的罪名。个个唯恐避之不及。生怕牵连到自己,也算是人之常情。”宋归年解释。
“其实……周大人,人还挺好的。”听完这些话,司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马车在周府门前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再次进入周府,明明府内的景致没什么变化,可是司寒却莫名觉得有一种破碎凋零之意在里面。
“二位先坐吧。我去斟茶。”
周夫人面上还是和上次一样,温和端方。
可向来一丝不苟的发髻,现下却显得有些凌乱,眼眶似乎泛着红晕。
“周夫人。”司寒叫住将要踏出门的周夫人,“不必费心。我和宋公子过来,就是受了陛下的旨意,告诉你一声,周大人他没事,一切安好。”
周夫人转过身,眼角一片湿润,“既然安好,那为何他还不回来。”
“陛下为何召他入宫我已经听说了。他在政事上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他也决计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眼见着周夫人越说越激动,司寒担心她一时之间急火攻心再病了,只得安抚道:“陛下是信他的,知道他是被人陷害,所以特意召他入宫,只是为了将他保护起来而已。”
司寒温声劝慰着,周夫人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大步流星走到里间提了一杆长枪出来。
“你不必再骗我,今日就是闯宫,我也要将他带回来!”
话音未落,周夫人提着长枪就要往门外冲。
司寒阻拦不及,宋归年此时站起身,稳稳当当地挡在门前。
“我不想伤你,你最好不要拦着我!”周夫人抬手一挥,那长枪距离宋归年的脖颈,只差分毫。
事情发生的太快,司寒完全反应不及,焦急想上前解释,宋归年垂在衣袍边的手几不可察地朝她摆了摆。
“陷害他的人,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长枪再往前进一寸便能没入他的喉咙,宋归年却丝毫不担心,甚至伸出一只手推开了横在面前的长枪,“周夫人何必吓唬我。”
“我病着的时候,您是唯一一个来我病榻前看望我的长辈。”
“我知道您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就算我今天一直挡在这里,您也不会对我动手。”
“您今日要是真的闯宫,就算此时没有实证,周大人谋害陛下的罪名,也能证实了。”
周夫人手上提着的长枪缓缓放下,“今早消息传来的时候,我还当是大理寺的人传错了话。”
“直到陛下派人将这府邸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我才发现,早上来传话的人,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他真是被扣押在宫里了……”
周夫人的声音略有凝滞,宋归年将那封伪造的信递给周夫人,“我和司大人不会骗你,司大人说的都是真的,陛下还是相信周大人的。”
周夫人双手颤抖着接过那封信,一字一句地看过去,生怕漏掉了哪一处。
片刻之后,她轻笑一声,将那信收好了,“好,那我等着。”
周夫人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司寒也被吓了一身冷汗。
要不是宋归年提前伪造了一封家书,说不得现在他们还僵持在哪一步呢。
趁着周夫人将那长枪放回去的间隙,司寒悄声道:“她刚刚说,已经有人来搜过了。”
“大理寺不能搜,那还有谁能来搜查朝廷命官的府邸……”
没等宋归年答话,身后便传来周夫人的声音,“刚刚真是失礼了,是我……考虑不周。”
司寒也没将刚刚周夫人的举动当成多大个事情。
若是宋归年也被人关起来,自己也是没办法忍的,说不定还会做出比周夫人更过分的事情。
既然周夫人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看着也是能好好沟通的样子。
司寒道:“实不相瞒,我们已经找到了幕后真凶,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陛下相信周大人,也相信我说的话,所以夫人不用太担心。”
周夫人沉默着点头,“好,我相信你们。”
“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比如……你说的没有证据,说不定我能知道些什么。”
司寒原本只是打算来安抚周夫人,没想过能从她这里知道一些什么线索。
但既然她开口问了,司寒还是道:“那夫人……对如今的国师……知道多少?”
周夫人眉头微皱,立马便听出了司寒的言下之意,“你们怀疑国师?”
其实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司寒本是不想透露这些的,也是为了避免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