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年眼疾手快地扯出她。
怎么做什么事情都是风风火火的。
司寒上下打量他一眼,不明所以,“做什么?”
宋归年没放开手,就这样走到她面前,“你可想好了,今日之事,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万一摄政王问罪,万一大师没有被引过来,万一若微假孕一事被识破,万一……”
司寒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捂住宋归年喋喋不休的嘴巴。
“哪来那么多的万一。”
“要是件件事都要有十成的把握之后再去做,那我们还活不活了?”
宋归年将司寒的手拉下来,攥在手心里,眉眼间的担忧并未因为司寒刚刚的说法而散去分毫。
也是时至今日,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关心则乱。
司寒也能明白宋归年的心中所想,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脑袋。
“那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宋归年薄唇轻启,问道。
司寒:“若此计当真不成,你也得护我无恙。能做到吗?”
话音未落,宋归年已然答应了下来。
司寒笑道:“你看,既然你有把握能把我救出来,那我还怕什么呢?”
宋归年能听懂司寒的未尽之言。
是因为有自己在她的身后,她才能放心大胆地往前走。
就算是和摄政王反目,也要把司寒毫发不损地带出来。
宋归年松开紧紧攥着司寒的手。
后者明白他这是想通了,伸手捏了捏宋归年苦兮兮的脸。
“别皱着一张脸,都不好看了。”
随即转身离去。
司寒换了一身装束,在房门口站定。
侍从进去通传,隔着屋门,司寒都能听见里面摄政王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这也难怪,爆炸发生时,摄政王离得最近,不知道吸了多少烟尘进去。
这一醒过来,可不就是咳嗽个不停嘛。
等到侍从为她打开门。
司寒理了理裙摆,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甫一进去,迎面就是一个茶盏朝她飞过来。
司寒心下一惊,连忙侧身躲过。
看来摄政王比她想的还要生气的多。
屋内的若微也是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往司寒这边看过来。
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见司寒躲了过去,这才复又皱着眉坐回床边。
低头看着摄政王暴怒的神情。
心下也没底。
摄政王如今身体还是虚弱。
方才发了这么大的火,现下胸膛剧烈地起伏。
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将司寒吞噬。
“你——你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人,三番五次要本王的性命!”
“咳咳……”
摄政王半撑着身子。这话一说出来,司寒之前为了积攒那一点点信任所做的努力,可都算是白费了。
但既然有新的计划,那他现在再如何怒火中烧。
司寒还是扬起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越过脚边四下溅开的碎片,稳步走上前。
“王爷何出此言,若不是我救了您,只怕您现在还醒不过来。”
司寒一只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
面上不显,可此时无论是她还是若微姨娘,心都快要跳出来。
是死是活,只在摄政王的一念之间。
只是赌一把,看他会不会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哦?”摄政王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若微姨娘。
若微浑身一个激灵。意识到还有戏。
里面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是啊王爷,要不是巫医大人,妾身都见不到您了。”
“您不知道,巫医大人为了您,在屋内做法,耗尽心力,甚至用上了他们的秘法。妾身都看不下去了。”
司寒额角抽了抽,这么见鬼的话,也就只有摄政王这个迷信到骨子里的人才能信了。
若微一双剪水秋眸中眼波流转,牵起摄政王的一只手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再说了,若您要降罪于她,那妾身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这一胎来之不易,一直都是巫医大人在照看。若是有什么不测,妾身担心……”
摄政王如今还是把若微姨娘的话放在心上。
这一阵风吹过,他好歹是愿意听司寒辩解几句。
心情平复之后,摄政王质问道:“那你说!今日之事是何缘故!”
“若说是什么天罚,本王断断不信。”
还不信天罚呢。
司寒的表情掩藏在面纱之下。
摄政王坏事做尽,就连自己这个从不信玄学之说的人,都快要相信天罚这一说了。
到他这里了,反而是不信了。
司寒微微欠身,张嘴就是一通瞎编。
“王爷,这定是有小人故意想要加害于您。”
“上次所说的,您府上的大师并未将小人抓住,是以此事不是天罚,而是小人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