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落在他颈侧,他嗓音微哑:“怎么还叫裴叔叔?”
习惯了……
她喜欢叫裴叔叔。
不过,想起以往种种,许莼忽然想笑,想来他应该更喜欢另一个称呼。
发软的嗓音像浸着潮意,许莼轻轻叫他:“哥哥。”
颈侧的亲吻顿了一下,下一秒,耳垂被轻咬了一下,惩罚似的,他沉哑的声音落在耳畔:“乱叫。”
“你明明喜欢……”许莼不服气地哼唧。
他不言语,捧起她的脸颊,吻落在她唇上。
许莼轻轻咬一下他的唇,稍稍退开,他的唇意犹未尽地追上来,她又后退,裴映洲喉结滚动着再靠近寻她的唇,许莼不由得笑了起来。
“故意的?”裴映洲轻轻捏她的脸颊。
许莼抬手捧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一下,“就是跟哥哥玩一下嘛。”
可玩得他心痒。
裴映洲轻笑着摇了摇头,眉眼无奈又纵容,“还是这么调皮。”
许莼捧着他的脸在掌心揉搓着玩,“裴叔叔今晚还要睡在沙发守我吗?”
裴映洲捉住她作乱的手,禁锢在掌心,宽慰她似的:“我让酒店换了沙发垫,睡起来会舒服很多。”
“睡床会更舒服。”
许莼说着话,偷偷挠他的掌心,被他攥紧手指。
“床垫太软了,睡不习惯。”他揉着她的手指,轻描淡写。
许莼问他:“是在军队那几年养成的习惯吗?”
裴映洲弯唇笑了一下,低低“嗯”一声。
许莼很刻意的大声叹了一口气,很苦恼似的,“那可就糟了。”
“嗯?”裴映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小动静惹得想笑。
她身体往前,趴在他怀里,皱着小脸,苦恼极了:“我是一定要睡软床的,可裴叔叔睡不了,那以后都不能睡在一起了,怎么办?”
裴映洲明显的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好一会儿,才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女孩子不要乱说。”
许莼冲他哼了一声:“老古板。”
他收紧手臂,唇贴在她耳边轻吻着,落下的声音沉哑压抑:“裴叔叔没你想的那么好,乱撩拨会很危险。”
她才没有撩拨什么,就是逗逗他,而且也是真实存在的问题嘛,只是没想到他老古板到这种程度,说都不能说的?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想撩拨。
许莼眨眨眼,“那危险会发生吗?”
她目光清澈又直白,眼睛里洇着水色,无意识的勾缠人心。
“……别闹。”裴映洲抬手盖住她的眼睛,克制着滚动喉结。
许莼:“……”
被捂着眼睛,许莼不舒服,忍不住挪动了一下,立时感觉到屁股下面的大腿肌肉紧绷起来,硬邦邦的。
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收紧,热息落在她唇上,他压抑着声音,似警告:“别动了。”
许莼静止。
忽然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小声开口:“裴叔叔没有骗人,我好像真的感觉到了危险呢……”
搂在她腰间的手还在收紧,他像是在极力压抑克制。
许莼准备放过他,不闹了,接着无辜又担忧似的说了句:“裴叔叔不会真的要揍我吧?那是真的很危险了……”
裴映洲:“……”
感觉到他明显顿住,许莼抬手扒拉下覆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他。
“裴叔叔会揍我吗?”
裴映洲无奈笑了一下,捏捏她的脸颊,“真是拿你没办法。”
许莼得意又傲娇地抬起下巴,扬了扬眉。
她倒也不是真的要和裴映洲探讨以后怎么睡的问题,只是好奇,不由得问:“可你从小到大在家里睡的应该都是软床呀,怎么在部队只睡了几年硬床,就改不掉习惯了?”
倒也不算改不掉这个习惯,只是他不想改变罢了。
裴映洲敛眸,目光黯下来,轻声说:“只是怕忘了那段时间的事。”
许莼又问:“裴叔叔很怀念那段时光?”
“不能说怀念,只是……”他咽了下喉头,声音更哑了,“不能忘记。”
许莼又在他眼里看见那种悲戚和痛苦了,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说的似乎并不只是从军的那段经历,而是在S国发生的一切,无法释怀。
她能明白这种感受,那些事、牺牲的那些人,忘记他们,就像是对他们的一种背叛和辜负。
她也会有这种感觉,因此也时刻铭记。
但铭记不代表无法释怀,更不意味着时刻活在痛苦中。
许莼双手捧起他的脸,“裴叔叔……很难过。”
“裴叔叔……没有你勇敢。”他的嗓音闷沉,像是隐忍着痛。
许莼看着他,胸腔内一抽一抽得痛,裴叔叔经历的场面一定比她更惨烈,牺牲的那些人与他的连接也一定比她和那个女孩更亲密特殊,所以,他才一直没有释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