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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莼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她脑子的晕沉感很重,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医院。
许莼从床上坐起来,闭眼缓了缓,好了一些。
“感觉好些了吗?”裴映洲的声音传来。
许莼猛地睁开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床边,低眸目光沉邃地看着她。
他眼中有轻微的红血丝,眉眼间却并无倦意,一如既往的西装挺括,雅贵利落。
许莼慢腾腾地“嗯”了一声,一点头,还有些晕。
“先去洗漱,言叔送了早餐过来。”他伸手作势要扶她下床。
许莼挪了下手臂,别开脸,赌气似的:“不要你。”
“那你想要谁?”
他上身微俯看着她,声音低低沉沉的,一副迁就她的耐心姿态,又像哄人的语气。
哄人?
许莼想起昨晚迷迷糊糊间好像也听到他说话像哄人了。
大概听错了,他不会哄人,只会谈判。
许莼抱起手臂,“你让吕优进来。”
裴映洲顿了顿,把吕优叫了进来。
吕优要扶她的时候,许莼又挪开手臂,盯着她问:“是你告诉他我在酒店的吗?”
吕优不擅长撒谎,也有点愧疚,点头说:“是。”
许莼“哼”一声:“叛徒。”
“许小姐,你别生气,昨天我是看你脸色不好,像不舒服,我怕你出事才联系了裴总。”吕优赶忙解释。
她昨天确实都烧迷糊了,她也不是要怪吕优,她就是不高兴自己又被裴映洲照顾了,显得她好像离不开他似的。
尤其是,她刚分析完两人的战局,赌气出走才几个小时,就又需要他的照顾了。
就很气。
“好吧。”许莼傲娇咕哝,“但你以后不许了。”
吕优松了口气,“好的,许小姐。”
她又瞥一眼裴映洲,质问:“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门卡?”
裴映洲微顿,低声解释:“敲门你不开,所以,我给许总打了通电话。”
一般外人叫外公是许老或许董,叫妈妈才是许总,许莼愣了一下,喃喃:“妈妈?”
裴映洲轻点了一下头。
妈妈虽然人在国外,但对公司的事情了如指掌,她一句话,酒店高层自然是会给裴映洲她的房卡的。
许莼有点忐忑,但还是哽着脖子理直气壮:“你跟妈妈告我的状了?”
裴映洲看着她,微微动了下眉梢,“你认为有什么状要告?”
“我怎么知道你会有什么状,你是怎么认为的。”许莼嘀嘀咕咕。
看着她一副心虚的模样,裴映洲弯了下唇角,声音低缓:“我认为,你一直很乖。”
没告状啊。
许莼放下心来。
她瞥他一眼,心虚消失殆尽,脸不红心不跳,傲娇又拽拽:“我当然很乖。”
她伸手拉吕优,吕优会意,扶她起身去洗手间。
裴映洲低眸笑了一下,摇摇头。
许莼清洗完出来,坐回病床上,言叔进来把早餐摆好。
“都是清淡易咀嚼消化的,许小姐多吃些,养好身体。”言叔笑容慈祥。
许莼冲他弯弯唇,低头含一口软烂的南瓜粥,牙齿还是痛,吃得也慢吞吞。
吃了小半碗,她吃不下了,抬眸看一眼沙发上的裴映洲,他始终低眸看着工作平板。
“裴叔叔,我想回去。”
裴映洲抬眸,“可以,不过你还没完全退烧,回去也不许乱跑。”
“那我要回酒店。”许莼不高兴。
“可以。”裴映洲面色无澜,什么都依着她似的,可又补充道,“我搬去和你一起住。”
“……”
他怎么这样。
这样的话就只能吓唬他一下了。
许莼挑了下眉梢,身体略微前倾看着他,眨眨眼:“酒店只有我和你,裴叔叔就不怕我情难自控,趁机对你做点什么?”
他手指停顿一霎,抬眸看向她。
又是那种她看不懂的沉邃目光,许莼又有点不高兴了,太年轻也不好,阅历不及他,都看不懂他的眼神。
他忽然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许莼下意识后撤,身体往后靠在床头。
走到床边,他抬手,指背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是牙齿发炎肿胀的那边脸颊,许莼不由得吃痛地“嘶”了一声,皱眉瞪他。
裴映洲轻笑了一下,手往上揉了揉她的发顶,低缓开口:“做什么都要等你好起来。”
许莼捂着腮,不由得看他一眼。
他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喜欢他的基础上撩他,他这是什么反应?
许莼又不懂了。
裴映洲的手在她发顶没有拿开,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发丝,低声问:“刚刚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他注意到她的态度变化了?许莼以为他并不在意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