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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许莼进房间,发现他也跟进来了。
她茫然回头:“你进来干嘛?”
入住的酒店房间是顶层的套房,有主次卧室两间,还有大小会客室、会议室,功能齐全,很显然,裴映洲是要和她住在一起。
“你真的要和我住?”
虽然这间套房的空间很大,两间卧室之间隔着整个大厅,但这和家里的楼上楼下还是有区别的。
许莼下意识有点抗拒,但以她现在那么喜欢裴叔叔的人设,她不应该抗拒才对。
美人计,也是挺勉强自己的,但为了日后的自由,先忍忍吧。
裴映洲站在玄关,没往里走,低声解释:“以防有突发状况。”
国内治安这么好,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虽然心里吐槽,许莼还是说:“好吧。”她伸手拉他的袖子,“进来。”
裴映洲低眸看了眼攥在自己袖口的那只手,纤细白净,他脑海中闪过餐厅门口她和她朋友站在伞下的画面。
顿了顿,裴映洲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声音低淡:“不要随便拉男人的袖子。”
?
许莼回头,一个白眼差点没忍住。
她缓缓吸气,仰头看他,“我也不是对什么男人都拉拉衣袖的。”
她嘴角耷拉着,很不服气的样子,娇娇蛮蛮。
裴映洲淡淡移开视线,迈步进去,到茶几前拿起一个盒子,“你爸爸说你的手表坏了,这个是新买的,已经设置好了。”
是智能手表包装盒。
和她以前戴的那块是同一个牌子,连表盘颜色都相同。
又想让她戴着手表,掌握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实时的行动轨迹和身体监测数据?
许莼这下是真不高兴了,脸色冷下来:“裴映洲,你不要太过分。”
还是那双带着水光的漂亮眼睛,干干净净的看过来,但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与平日里孩子气的娇纵不同,此刻她眉眼冷淡又骄矜,仿佛彻底将他当成了敌人。
裴映洲放下手表,放缓声调:“没有逼你戴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一声,你想戴就戴,不想戴可以不戴。”
许莼脸色稍稍缓和,但仍是愤怒:“那你把它扔掉。”
“好,我会扔掉。”裴映洲声音沉缓平和。
“你最好说到做到。”她很不高兴的“哼”一声,转身进卧室,留下一声关门的“砰”响。
裴映洲看着紧闭的房门,目光凝了凝,眼底一片深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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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莼睡前跟方韫一起骂了他半个小时还是不解气,最后太累,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她让酒店管家帮忙安排了车,刚走出房门,看见裴映洲正在吃早饭。
“早。”他低声开口,还想说些什么,许莼没给他机会。
“我出去玩了。”她没有停留,仿佛也不想跟他多说,径直往门口去。
安静几秒,低沉的声音又从她身后的方向传来:“晚上结束了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她的尾音被关门声淹没。
裴映洲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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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莼参观了几个博物馆,又买了一大堆文创,然后在司机的推荐下,去了几个景点,但她嫌太热,不肯多逛,只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纪念品。
晚上回酒店时,路过永昌街。
这里没有什么变化,许莼认识。
永昌街21号院,是爷爷生前的住处。
有一道高大的铁门,院子里种了一颗枣树。
平时爷爷很忙,偶尔得闲想出门散个步也很麻烦,要有警卫跟着,要预先协调选好路线,爷爷索性就不出去了,散步都在院子里。
她还记得,偶尔爷爷有空在家吃饭,饭后总喜欢牵着她的手在枣树下一圈一圈地走,温声和她聊天。
也是因为爷爷身居高位,爸爸做了外交工作之后,为了避嫌,主动申请驻外,并且主动申请了不回国轮换。
那时候妈妈也刚毕业,还没接手家族生意,在国外一家国际咨询公司任职。
……
现在21号院外面还有警卫守着,她也不好进去,就没开口让司机停车。
许莼收回视线,神情恹恹。
回到酒店,裴映洲已经回来了,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坐着。
跑了一天,身体疲惫,许莼也忘记要生气了,再说了,气大伤身。
她边换鞋边喊了一声,“哥哥,我回来了。”
裴映洲微顿,应了一声“嗯”,抬眸问:“吃晚饭了吗?”
“吃了烤鸭。”她把买的一堆纪念品随手丢在玄关,跑到他旁边坐着,“还有一种酥皮点心,是椒盐味的,我喜欢。”
许莼小话唠似的把一整天去了哪里,看见了什么,吃了什么都说了一遍。
他始终看着她,认真听,也不打断。
“就是没人陪,有点无聊。”许莼瘪瘪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