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们订婚了。”
“那你可得好好擦亮眼了。刚你说的那人,本该有光鲜亮丽的未来的。可惜,选什么人结婚,就和在天上选什么样的爸妈一样,爸妈影响前半辈子,结婚影响后半辈子。要是碰见烂的,有勇气离婚倒也还好,最怕的就是陷进去不敢出来的。”
“她是遇上了个人渣吗?”
“嗯。他们女儿查出了基因病,得终身治疗。她老公知道后,偷偷转移了财产,跟她打了离婚官司,孩子丢给了她养,每个月就给点赡养费。”
谢与月皱起了眉,听着很生气,“有人能这么狠心?那是他亲女儿啊。”
“谁知道呢,有时我也挺费解的。”老板摇摇头。
“孩子呢,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这阵子出现了并发症,需要肝移植。”
谢与月试探着问:“现在移植还是那么难排队吗?”
“也不是吧。其实是这孩子命太苦了,血型随了她爸,Rh熊猫血,就算有钱,也很难短时间内找到匹配的□□。如果真的等不到,就只能考虑移植别的血型的了,但那也太危险了。”
“……还真是命途多舛啊。”
她胸口闷闷的,将杯子里的酒一次性喝完,又和老板聊了会,这才起身告别。
出了酒吧门,她又想到了她爸爸,仰头望着遥远的天,说不出的难受。
她让司机把车停在别墅区前,然后寻着路灯洒下来的一个又一个光圈,手揣进衣袋里,慢慢走到了家门口。到家时,衣服表面都被凉意渗透了,推开进入家门,又是不一样的温度。
房内本来安安静静的,所以再小一点的动静,也显得尤为清晰。
她将门关上,忽然瞧见沙发上有道人影,便凑过去看,某人正坐没坐样地靠着沙发背休息,闭着眼,眼睫垂着,鼻梁上是不太明显的小驼峰,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单调。
他肤色偏冷白,眉毛和睫毛就被衬得更惹眼了。之前她就很想摸摸他的睫毛了,记得有次是悄悄碰了下,但那时候没什么胆,做贼一样,几乎没怎么碰到就收了手。
要是能变成一颗灰尘精灵就好了,这样就能在他睫毛上滑滑梯,应该会很好玩吧。
谢与月光明正大地伸出食指,轻轻抚过他睫毛。
感觉像是被舔了一下,碰到的指腹麻麻的,还有点痒。
被她这么一玩,他眼睫颤了颤,而后略蹙起眉,依旧没醒。
这家伙什么时候睡眠质量这么好了,这样弄都不醒。
也是,他们昨晚快一点才睡的,她现在都已经有些困了。
她歪着头,起了点更大胆的想法,手指捏住他衣服下摆,还没来得及往上一掀,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闻叙没松手,睡眼略耷地瞧着她,声音还留了些睡意,“你刚回来?”
计划没得逞,被抓了个正着。
“我下次睡沙发,得拿个毯子盖上。”他说完,轻轻打了个哈欠,顺带着松开她的手,重新坐正了起来,捞起放手边的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居然就这么睡了半个多小时。
“为什么?”谢与月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要不然,总有人惦记着掀我衣服。”
总惦记着掀衣服的人倒是挺理直气壮的,“我就是想看看您伟大的腹肌而已。”
伟大的腹肌。
“又不是不给你看,昨晚不就给了吗。”闻叙嘴角上扬,矜持地抬了抬下巴,“睡觉时就算了,会着凉。”
再聊了几句,谢与月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得洗澡准备睡了。
等她洗完回到卧室,瞧见闻叙手里拿了一叠纸质文件。
她有些讶异,在这之前,他从不带和工作有关的材料进卧室,就算有事情要处理,也会去到书房。
总感觉闻叙对领域有着严格的划分,这个空间该做什么,那个空间该做什么,要说古板也不是,用守序来形容应当更合适,跟执掌天平的大法官一样。
看到她进门,他把资料在桌上放好,说道:“我今天让人查了查你小叔。”
他工作已经够忙了,却还是操心起了她的事。谢与月环住他的腰,而后才看向资料。
“时间比较紧凑,有不少信息是缺少的,目前来看,主要有两大疑点。一是当年的遗嘱,见证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村委主任,另一个是一名律师,任怀安。你说的律师是她吗?”
谢与月看向他指着的文件,认真点点头。
“行。我和妈妈要到了遗嘱的复印件,你可以看看,除了你姑姑的小额分配外,主要有三名受赠人,孟女士、你,还有谢晓荣。股份大多都分给了谢晓荣,除此之外还有些零零散散的。整体看上去勉强算合理,但实际上,分到你和妈的这部分资产,有部分已经严重贬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