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想过直接跟对方说明失忆的情况,可她并不清楚对面是什么样的人,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很担心坦白后会引起一些无法预见的连锁反应。
谢与月:[你听到了什么?]
士口:[她想要钱,数目估计不少。]
谢与月:[行,等你的后续。]
士口:[好。]
她对着手机发起了呆,思考这思考那的,琢磨了不少有用没用的东西,一直到闻叙推门进来,她才骤然回神。
她想问他到底清不清楚她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可显然,闻叙的情绪还没过去,现在不是问的时机,她不想在这种时候问他。
更何况,其实她很能感觉得到,他和别人一定在隐瞒着什么,就算她真问他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她。
既然这样,她暂且不管这些事了,等真正时机到了,一切自然会清楚。
她不再纠结,将手机放到一旁,问他道:“你洗澡了吗?”
“还没。”他看向她,本来好不容易平静了的眼又酸了,于是移开了眸,看向天花板,声音低低地道,“谢谢。”
谢与月偏了偏头,看见他正靠在墙边,单手转着薄薄的手机,头抵着墙。她还没想好说点什么,他就又开了口。
“其实这几天,我每天都会去看闪电。”
“很久前我就明白,闪电离开我是迟早的事,只是等它真的走了,总会想着,我还没来得及给它再多喂一顿早饭,给它买的吃的都还堆在家里等它,这几年工作太忙,没时间好好陪它,也不知道现在它自己在山上,会不会太孤单。”
这些天来,他第一次真正谈及闪电的事。
谢与月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明天你去看闪电时,我能和你一起吗。以后也是,我们多去看它,它就不那么孤单了。”
他嗯了一声,淡扯了扯嘴角,像笑一样,“我很少和别人说这种话题。”
“为什么?”
“大概是害怕听到一些,‘这么伤心就再养一只吧’、‘你要走出来’,这样的话吧。”
闻叙说得挺慢,还低下了头,有碎发轻轻掩住了垂着的眼。比起往日的漫不经心,又多了些别的意味。
“那你以后和我说吧。也许有时候我可能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至少也能给个拥抱。”这句话她说得认真而郑重。
她边说,边飞快下了床,张开手想去抱他。闻叙却伸出了手指,摁在她手臂上,缓缓将她推开,“别来,我还没洗澡。你还得穿这身睡觉,待会蹭到我一身脏。”
她佯装答应了,趁他手收了回去,猛地朝他扑去,大力地抱住他,充分发挥她的刺头精神,“我不管,我不仅要抱,我还要亲,大不了等下再换套衣服。”
说着,她仰头去亲他的下巴,而后是唇角。她亲得有些走神,想着原来这株仙人掌的刺是软乎的,以前她碰都不敢碰,从来没发现过这么软。
闻叙刚有点动容,想亲回去,就听见谢与月说:“好了我亲完了,你快去洗澡吧。”
仰头仰得脖子累,她懒得继续亲了。
他眯了眯眼,“……你挺快。”
而后又成了平时那派模样,转身洗澡去了,刚才的对话仿佛只是个错觉而已。
什么快的慢的,谢与月决定待会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她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等他洗完澡来睡觉,已经是十二点。
床上,她拉着他又亲了亲,想证明自己也能做到不快,憋着一口气硬亲,房间内只剩轻轻浅浅的吻声,亲到后面,她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瞧间她睡着那样子,闻叙都看笑了,抬手将她乱乱的头发捋好,拉上被子,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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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谢与月在舞团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徐水云。
徐水云的身高在北方来说算不得多高,眼瞧着一米六五左右,让她在人群中分别出来的是气质,独特的知性内敛,仪态从容,就算在满是舞蹈演员的舞团里,也不逊色半分。
她是个主持人,今天接了台里的任务来采访,拍摄一段关于舞的“精气神”视频。
时光也给她带来了些变化,不再是锁骨短发,留长了,盘着主持人爱盘的那种发型,干练的一身白,耳边是莹白色的花朵耳环。
这位的名字和事迹,她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的,消息来源于那位曾经和闻叙表过白的邻居姐姐程千帆。
谢与月十七岁时,程千帆考上了大学,有天,她神神秘秘地给谢与月发了条消息,说她发现了闻叙的秘密。
那时谢与月还借住在闻家,和闻叙各种斗法,一听见有秘密,立马追问下去,企图借此抓住他的把柄。
而后,程千帆发来了几张图片,一男一女走一块,角度看上去挺亲密的,打眼瞧过去,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时下最流行的那种身高差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