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怎么犹豫,猛地一打开门,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他双腿交叉地靠在她门前的墙边,单手里拎着罐鸡尾酒饮料,指尖还在罐身上摩挲,另只手则揣在裤兜里,头发依旧是那样往后撩着,这么个样,倒是有点心事无限的颓废劲出来了,适合拍那种暗色调的文艺照片。
见着她门突然开了,他骤然站直了身,眼往旁边瞟去,捏着铝罐的手稍稍收紧,都被捏变形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开了口,而后又同时地陷入了沉默。
谢与月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这场景有些出乎意料的好笑,又有点熟悉。
“你不回你房间打地铺,是准备在这儿当门神?我刚好要找你,我知道你其实,嗯……你大概是想我多关心下你,而且你也不知道我会反感这样的事,勉强算你无辜吧,反正就,我原谅你了。”
她说话时嘴角带着点笑,神色却专注而认真。闻叙忽然想到窘藏在地底的朗姆酒,透明的玻璃瓶身,浓郁的深琥珀色,开瓶时强劲的酒精味袭来,再是果香、橡木桶香、橙皮肉桂香、皮革香,纷纷杂杂地混一起,有种独特的叫人安心的意味,一如她清透的眼眸。他蓦地就松了口气,本堵着说不出来的话,似乎也变得极为轻易。
“是有你说的原因,但也不完全是。”手指依旧悄悄摩挲着罐身,喉结滚了下,“你说我病好了就回去,可我不想你回主卧睡,有你在身边很安心,不会失眠。平时我工作忙,和你的相处时间不多,我的意思是,我们都结婚了,总不能分房睡吧。”
肉麻死了,他想,这通几乎算是语无伦次的话,她大概会觉得挺恶心的吧。
“哦,那是谁之前还说着,不和心智才十八岁的人睡一起?”她笑了下,忽然伸手抢过他手里那杯喝的,正准备仰头咕噜噜喝几口呢,发现里面就剩了个底儿,也就够一口而已。
谢与月咂巴着,顺手看了眼味道,乐橘乌龙味,像她小时候爱吃的青橘子,但又没那么酸,还带点乌龙的茶味,都是她爱的,混一块很清爽。她还是第一次喝这个味道,没想到还挺好喝。
没等他说话,她把铝罐塞回他手里,忽然踮脚亲了下他嘴角,还偷偷舔了下,也是颗青橘,夹着淡淡的酒精味,应该是那种熟到发酵了的那种,软乎乎的,有点上头。
等她放开了他,那可怜的铝罐已经被他捏扁了。
“今晚不能和你睡。你得让我冷静冷静,我怕我干点什么出来,别小看我的胆量。”十八岁的胆子可以闯天闯地,她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那明晚?”他又倚起了墙,后面一句声音压得低,“其实也不是不行。”
她离得近,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却假装只听到了前一句,“那得看情况。”
他挺冷静地说了声好,觉得呼吸有些紧,又冷静地将领口往下拉了点,直起身子说道:“我先回去了。”
瞧了会他的背影,谢与月把门关上,嘴里还一股酒味。
牙是白刷了,又得刷一遍,不过也不亏,软弹软弹的。
要能再来一遍就好了。
第26章 第26章我今晚能回主卧了吗。
早上九点,谢与月打着哈欠,揉揉酸涩的眼下楼。
昨天晚上实在没怎么睡好,由于兴奋失眠了,等真睡着了,又睡不沉,梦里还是光怪陆离的。
据她所知,闻叙工作日都是七点起的,然后健身到七点半左右,就出发去公司工作。
今天是周末,他睡得比较晚,此时才刚喂完闪电,还没吃早餐。
她坐到餐桌前,拿起勺子,拌匀面前一碗满是卤香的咸豆腐脑,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闻叙也走了过来,洗干净手,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眼神还带着点倦意,瞧着也没睡好。
见状,她声音含糊地问他,“昨晚你怎么睡的?”
“打地铺。”他随手挽起袖子,用筷子将豆腐脑上的葱花逐一挑干净,“许庭嘉说你去看了心理医生,方便说说?”
“睡不太好。应该是失忆的后遗症,问题不大,我这两天找到解决方法了。”
“什么方法?”
“不告诉你,保密。哦对,待会你要遛闪电吗?”她说着,给自己来了一勺嫩滑的豆腐脑,再咬一口外皮酥脆的焦圈。大早上能吃到这样地道的美食,睡不好带来的疲惫感消失了不少。
“遛。”
“那一起吧。”
两人吃完早餐,就牵着狗出门了。闪电今天还挺亢奋,不像前几天那样恹恹的,走路的速度明显都快了不少。
它摇着尾巴走在前面,两人则肩并肩走在后面,肩膀也就隔了一点距离,偶尔衣服布料会互相摩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