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可以走了,闪电兴奋得嗷嗷叫,撞着闻叙的裤腿,催促他快带它走。
医生笑了笑,再看看谢与月,感慨着这天生的一对,目送两人一狗悠悠离开。
-
脑震荡的后遗症在慢慢减轻,谢与月的头晕没有前几天那么频繁了。
带闪电检查后的第二天,闻叙忙碌了起来,连续四天都没回家吃晚饭。
有时都晚上十点多了,他都没回家。中间还有一天半出差去了,压根见不着人影,闪电都是她在带。
即便这样,家里各种东西的摆放依旧整齐规整,被她移位的东西,第二天一定会回到原位。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个白玉茶杯,跟闻云明茶室的那个长得很像,挺漂亮的。
没办法高强度练舞,谢与月无聊得很。一无聊,就对过去六年的记忆产生了些好奇,可除了晚上偶尔做一些醒来就忘了的噩梦,压根就没有任何记忆回归的迹象。
这天下午,天空昏暗,很快就有狂风暴雨而至,闪电划过,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强对流来了。
这天气不太好点外卖,她想起来冰箱里放的三罐佛手柑蜂蜜。
她随手打开冰箱,看到自己的三罐佛手柑还被好好地藏在角落,放下心,将挡在罐子前面的铁盒子推开,拿出最靠外面的一罐。
等等。
她凝神一看,液体高度和她最开始装瓶时的不太一致。有点低了。
可能是这次佛手柑下得多,果肉吸收了蜂蜜。
她也没细想,拧开瓶盖,用干净勺子舀出两小勺来,加水冲泡,得到了一杯酸甜口的佛手柑蜂蜜水。
下雨是最适合织帽子的,谢与月拿出给闪电织到一半的帽子,继续编。
这场雨去得快,还没到傍晚就停了,推开大门,被雨浇凉的空气裹了进来,她穿得少,被冷得一颤,这下是真的有秋天的感觉了。
雨下得太大了,她有些担心院子里种的那棵石榴小树。
其实要说是树也牵强,它也就高七八十厘米。九月是石榴果成熟的季节,这棵小树没长果,枝叶倒是开得茂盛,刚见到时,她就喜欢上了它,对它格外照顾,期待它真能长成一棵高大的石榴树。
这场雨并没有给石榴带来什么威胁,落了几片本就松垮的叶子,枝干都好好的。
很快就是夜晚,等到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了,半梦半醒间,她未曾反锁的门泻了一道光进来。
谢与月没什么反应,睡得正香,压根没发现门开了。
高大的人影到了床边,往床上一栽,便躺到了她身旁。过一会,长臂一捞,将她抱进怀里,顺带拿走了这张床唯一的枕头,呼吸间还漫着十分浅淡的酒气。
失去枕头,谢与月终于有点反应了,迷蒙蒙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的脸正贴在一片缓慢起伏的胸口上。
好像是在做梦。
她困得懒得动弹,头也晕,继续眯眼睡了,翻了个身,手一不小心搭到了他衣服下摆。
梦里的她有点冷,本能地伸手寻找着热源,顺着摸到了点东西,轮廓分明,温热的,像是紧实的腹部肌肉。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手腕,头顶传来低低的一声,“别玩了。困,先睡。”
她感受到了胸腔的震动,手腕交握处的热意,头顶浅浅的气流。
这梦,太真实了,下次还做。
她想着,迷糊缩进他怀里,很快又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她嫌他越来越热,像个火炉在烧,扭头翻身自己睡,再顺带把被子抢过来,这下温度刚好,沉沉睡到闹钟震动。
震动?
不对吧,她没设闹钟。
没等她再想清楚一点,震动便被人关掉了。
五分钟后,又震了一个,没到三秒就再次被关掉。
等到第三次震时,她身旁终于有了动静,窸窸窣窣的。
她翻过身,偷偷睁开一只眼去看。
清早的天光从窗边跌进来,他背着光,人一暗,高挑的身形便被勾勒得清晰,碎发微乱,朝着床边的方向偏过头来。
谢与月立马闭上眼,假装还在睡觉,一直到动静响完,卧室门被关上,她才猛地睁开眼坐起来。
令人发指!简直是令人发指!
脑子还没彻底清醒,本来关上的门忽地又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重新装睡,就和闻叙对上了视线。
于是只能扯着笑问他,“你来干什么?”
“拿东西。”他走进来,拿起顺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婚戒,套进左手无名指。
她偷偷观察着他的模样,试图猜测他到底记不记得她昨晚干的事,她好像是摸了他的腹肌。
只是他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大约是刚晨起,加上昨夜喝了酒,下巴冒起了一点淡青,眼神没有平日的清醒,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的气质蓬蓬的,却叫人感觉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