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离懒懒地抬了抬指尖:“坐。”
苏漾缓步走近,衣袂带起一阵清雅的兰香,与屋内浮动的暖香交织,无声撩人心弦。
苏漾坐下给姬离斟了一杯酒。
“阿离今日怎么又雅兴来这秦楼?”
“你猜。”
姬离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她瞧着姗姗来迟的苏漾,“你如今倒是愈发忙碌了。”
苏漾斟酒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忙是其次,知晓阿离来的第一时间便丢下手中事过来了。”
顿了一瞬,苏漾又道:“临时沐浴耽搁了些时间。”
说着,他缓缓抬眸朝着姬离看过去,眼底有暗潮在无声涌动。
“阿离可还记得先前答应过我的?”
“……”姬离下意识的避开了与苏漾对视的目光。
脑海里却想起那起秦楼与苏漾推心置腹时说的话——
“若我还能康健的活着定会许你一个未来,只是……我如今的身子你也知晓,我恐怕熬不到来年冬日了,我不想白白葬送你的一生。”
当时只以为这一生便这样到头了。
却不想,竟还能峰回路转。
苏漾也不催促,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姬离。
半晌,姬离才轻轻牵动唇瓣。
“自是记得。”
苏漾忽而起身,广袖带起一阵香风。
他执金樽缓步逼近,腰腰间青玉佩与檐下风铃相和,清音里裹着三分醺然春意。
"阿离......"他手中酒盏却故意悬在咫尺。
第819章 真正的风月,还得是阿离亲自来教
苏漾指尖轻转素瓷酒盏,盏中桃花酿泛着浅绯涟漪,映着窗外满庭芳菲。
他温声道:
"阿离,这酒是取三月枝头初绽的桃花,以去岁冬藏的梅雪酿制,窖藏百日方成,今日启封,恰逢春深……"
他眼尾微挑,嗓音如拂过新柳的暖风,"侍身特意温至七分,既留得花香清冽,又不至寒了脾胃。"
忽有风过,卷落几片桃瓣,正飘入盏中。
苏漾垂眸轻笑,指尖轻点酒面,漾开一圈微澜:"古人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抬眸时,男人眼底映着烛火与春色:"可侍身却觉,再艳的桃花,也不及阿离饮此酿时……唇畔沾的那一抹绯色。"
酒盏微倾,他忽而靠近,衣袖间暗香浮动:"阿离若浅尝一口,便知这春意,全在这盏中了……"
苏漾尾音渐低,似叹似诱。
姬离看他一眼,伸手便去接。
苏漾尾音勾着笑,指尖在盏沿暧昧地摩挲出半圈水痕。
忽将酒液含入自己唇间,却只咽下半口。
琥珀色的液体沾湿他唇角,在烛火下泛着诱人水光:"只是侍身方才试饮...竟觉着比往日...更甜三分。"
剩余半盏被他突然抵在姬离唇畔,拇指状若无意地抚过她下颌:“阿离...可要亲自验看?"
姬离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所以,他说是人还是酒?
在苏漾的目光注视下,姬离接过酒,一饮而尽。
姬离指尖轻点盏沿,眸底掠过一丝玩味,低笑道:"苏贵君在秦楼浸染久了,倒比从前更会撩拨人心了。"
苏漾闻言,眼尾微挑,唇畔笑意更深:"阿离此言差矣。"
他倾身向前,广袖拂过案上落花,嗓音压低,似春风拂耳:
“侍身不过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阿离的心门关的太紧了,若再入从前那般谨守本分,只怕等到白头也不等阿离一个回眸。”
话音刚落,窗外忽有夜风穿庭,卷起满庭落花。
苏漾低笑一声,指尖轻抚过姬离的唇角:"这秦楼教侍身的,不过是些皮毛罢了。”
他眸中笑意潋滟,如酒色醉人,“真正的风月,还得是阿离亲自来教。"
姬离面无表情的和苏漾对视。
半晌,她一拍脑门。
“孤想起来了,出来的匆忙,边疆军报还差三卷未批。”
话落,她便要起身。
苏漾哑然失笑。
他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侍身已经查过了,沈将军自入北疆之后便未曾离开过,想来如今还在北疆境内,只是不知为何寻不到踪迹,侍身正在命人寻找。”
姬离看完,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云崖应该是出事了。”
苏漾赞同的点了点头。
“沈将军到处去往北疆便是为给阿离找那解药,而今天下朝贡,便知阿离已然无恙,她定会急速归来,而今迟迟未归便说明沈将军怕是身不由己了。”
良久,姬离严肃的声音才传来。
“出动全部探子,快些找到沈云崖。”
苏漾道:“阿离不必忧心,我早已放出全部探子,就等三日后的消息了。”
第820章 那阿离可别再食言了
姬离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