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殷红的鲜血汩汩渗出，顺着他精致的下颌线缓缓滴落，在洁白的衣衫上晕染出朵朵红梅。
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
在姬离震惊的目光之下，他毅然抓起匕首，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胸口就刺了过去。
姬离面色惊变，眸中满是骇色。
就在那匕首即将没入姬舒胸口之际，她身形如电，猛地上前，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抓住刀刃。
姬舒错愕抬眸。
锋利之刃瞬间割破姬离掌心，鲜血汩汩而流，染红了刃锋，而姬离却仿若未觉，紧攥不放。
姬舒望着姬离渗血的手，猛地松开匕首，踉跄的后退一步。
“……姬宁宣？”姬舒微微喘息着，似有不解。
姬离将那匕首放下，沉沉的叹息一声。
姬离深深的呼吸着，试图压下心底那些奔腾的怒意，可还是失败了。
“姬舒你是不是有病？”
姬舒长睫轻轻颤了颤，没有说话。
姬离上前两步，“姬云当初拼了命的救你，不是让你寻死的！”
“可你心里也有我不是吗？”姬舒忽然看向姬离，沉声问道。
姬离一怔。
一侧看戏的苏龄也是一怔。
他探究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姬离的身上，突然勾了一下唇角。
姬离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弟弟，你母亲和我母亲乃亲姐妹，若我们结合，那是有违纲常伦理！”
姬舒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银簪递到姬离跟前。、
“若你心中没有我，为何送我银簪？为何许我白首之约？”
姬离：“……”
瞧着眼前这支染血的银簪，姬离恨不得抽死自己。
她在战场数度生死渺茫，沉迷建功立业，根本不知这银簪竟还有这一层意思。
当时买也只是贪图便宜。
原本以为姬舒不会误会的，可他还是误会了。
姬离伸手想要拿过银簪，却被姬舒躲了过去，紧紧的攥在掌心。
姬离的手僵在半空，她慢慢的收了回来。
“这是一个误会，在送你之前，我不知道银簪是许白首之约的意思。”
姬离上前，认真而温和的看着姬舒，“姬舒，你清醒一点，不要将一腔真情托付在不可能的人身上，为之痛不欲生，为之哀哀欲绝。”
姬舒看着姬离染血的手。
眸中划过一抹心疼。
“疼吗？”他忽然问。
姬离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不疼。”
第610章 有苏阁主便够了
“姬宁宣，你淡薄世外，不拘于物，不困于情很是洒脱，可我不一样……”
姬舒犹如一只困兽，被困在了自己一手制造的网里，无法脱身。
“我也知道这有违纲常，可当我发现对你的心意并非姐弟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克制，不敢逾越半分，可如今你我并无血缘关系……”
他挣扎着上前，缓慢而又坚定的握住姬离的手。
“这一次，可以不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姬离不语，只是震惊的看着姬舒。
以前，她从不知姬舒竟有这样的心思。
姬舒的声音带着丝丝哽咽：“其实，上次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并非是因为三帝姬辱我，只是因为我想你了，我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大概就能见到你了。”
“可是后来，我真的见到你了。”
姬舒的眼泪忽然重重的砸到了姬离手背，带着滚烫的温度。
“姬宁宣……”
“来人！”
姬离不敢听他再说下去，直接吩咐道：“请大夫来。”
姬舒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哽住了。
他望着姬离，眼中痛色翻滚。
姬离想要说什么，可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说。
现在，她已经不敢逼他太过了。
吩咐了人照看好姬舒，姬离这才心事重重的离开。
苏龄深深的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姬舒，也跟了上去。
……
回到屋子，姬离狠狠的灌了几杯茶，心绪才稍微平缓了下来。
苏龄瞧着她鲜血淋漓的手，让小侍拿来金疮药为她包扎。
他打了一个并不算好看的结。
见姬离蹙眉，他道：“我并非大夫，你这手若想好的快，还是让鹤清词来看。”
姬离摇了摇头，没有在意。
“今夜多谢苏阁主了，虽然你也没帮上什么忙，就顾着看热闹了。”
苏龄也不急着离开。
他瞧着姬离烦闷的样子，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殿下也会像拒绝姬舒那般拒绝苏漾吗？”
姬离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姬舒便罢了，他是殿下的弟弟，殿下过不去心中那关也情有可原，可苏漾长得那般好，殿下也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