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不愿！”
“……你！”鹤姝拍了拍胸脯，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殿下府中就你身后无甚依仗，若你妹妹为官，也好成为你的依靠不是。”
“母亲您想想，如今朝堂之上，多少双眼睛盯着殿下，若我为妹妹讨差事，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向殿下进谗言，说我恃宠生骄、商贾之家妄图掌控朝局，到那时，殿下即便再信任我，也难免会对鹤家起疑。”
“况且，妹妹若无真本事，即便得了差事，也难以胜任，反倒会落人口实，让鹤家成为众矢之的！”
鹤姝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心头，“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妹妹？”
鹤清词云淡风轻的喝了一口茶，“鹤家手握天下财富，安心当商人便好，切莫卷入朝堂。”
鹤姝气急败坏的指着鹤清词，“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你忘了鹤家献药之功了吗？”
“那药不是儿子自己挖出来的吗？怎么又成母亲献的了？我记得，当初母亲可是万般推诿的。”
鹤姝：“……”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气氛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良久，鹤姝才叹息一声。
“罢了！”
“我听说殿下府邸扩建完工便要立正夫了，你便不想争取争取？”
说完，鹤姝也不等鹤清词说话就一脸烦躁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就你这出身，这太女正夫之位来轮不到你！”
“走吧，回去了。”
鹤清词起身，“我送母亲。”
鹤姝脚步微微一顿，“不必。”
话落，鹤姝便要离开，鹤清词见此，再一次的叫住了她，“母亲！”
鹤姝脚步一顿，“怎么，后悔了？”
鹤清词接过了下人手里的东西，“这千年人参品相极好，殿下近来因政事烦扰疲惫不堪，留给她补身子甚佳，安童，收起来。”
鹤姝瞧着他这样，不悦的哼了一声，刚准备走，却见鹤清词在端着礼物的下人跟前走过。
“还有这南海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光泽晶莹，若是研磨成粉敷面，可保殿下肌肤水润光泽，容颜永驻，不错，收起来。”
“还有这白玉如意，质地温润细腻，雕琢工艺巧夺天工，置于殿下书房，可添一份祥瑞之气，收起来。”
鹤姝：“……”
“这是苏绣锦被？”鹤清词修长的指尖轻轻一触：“丝线细密，绣工精美，其上花鸟栩栩如生，殿下畏寒，此物能为殿下抵御严寒，收下吧。”
“呵呵！”鹤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事没办成，居然还好意思收礼？
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且又为殿下所宠，鹤姝也没有多说什么。
正欲离去，却听鹤清词叹息一声。
“其余这些虽无甚大用，可到底是母亲一番心意，既拿来了，便全都留下，登记造册之后存入库房。”
鹤姝被气笑了，“殿下不立你为正夫还真是可惜了！”
好似没有听出鹤姝语气里的阴阳怪气，鹤清词微微垂下眼眸，“正夫也好，侧夫也罢，都是殿下的人。”
鹤姝：“……”
鹤姝瞥了一眼鹤清词：“母亲从前还真是不够了解你。”
丢下这么一句，鹤姝拂袖离开。
……
姜离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半夜里。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内殿，便见一抹红色的身影端坐在桌旁，他的跟前还放着一张纸条，那纸条皱皱巴巴的，像是被人狠狠揉捏过。
四目相对，他眸子猩红，带着一种姜离所看不懂的情绪。
姜离把门关上，低声问道：“不是在鹿城吗？怎么回来了？”
沈妄菲薄的唇瓣微微颤动，“有一件事，想找殿下确认，便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第447章 听说，你欲立正夫
姜离心弦微微颤动，狭长的凤眸带着些许的警惕：“什么？”
莫不是知晓暗阁被围剿的原委了？
沈妄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姜离。
“听说，你欲立正夫？”
“……”姜离提着心忽然就落下了。
她点了点头，“嗯。”
“可有人选？”沈妄问。
“鹤清词。”
闻言，沈妄薄唇轻轻颤了颤，唇角忽然就扯出一抹艰涩的笑，“为何是他？”
“因为本宫觉得他合适？”
“你心中有他？所以要他为你的正夫，日下死了好与你合葬！”
姜离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她看向沈妄，斥责的话还未出口，却在与他相视的时候止住了。
殿外的月光穿过花影，透过瓦檐落在他的眉间，落在那扇雕花的窗棂上，衬得他有几分落寞。
仿若在短短的时间里，月光便消耗了他沉甸甸的重量，在流转的回风下，显得那么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