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道：“真是怪事，咱们年年孝敬，也不敢去动真正的贵人，怎么会突然就发难了？”
“说不定就是城西那群野路子犯的事儿，咱们不敢动贵人，他们可不管！”东子恨恨的说。
他还有点意难平，毕竟他自认为他们做事都是有谱子的，上上下下都打点好的。
而且平常都守规矩，不该动的人都不动。
欺负的都是贫民百姓，或者顶多是有点小钱的人家。
说实话，要是那女子够漂亮，从他们这里卖出去，说不定那前程比在家要好的多呢。
“那倒也是，希望不要再牵连我们了。”张婆子也觉得是这样。
毕竟她这边经手的心里都有数，没有特别出挑的人。
不管是衣着还是气质，根本没有那贵人的模样。
就连从其他人手里转来的，她也都是跟熟人合作，大家都懂她的规矩。
拐人先看气质再看衣着，最后看身上的首饰，没有太出挑的，才会下手。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一种人她会——乔装打扮~~
王老头也是个中老手了，不管是因为张婆子的规矩，还是怕牵连自身，他都会看着人拐。
乌云珠今天的衣裳虽然料子不错，但看起来也就好一点而已。
而气质这东西，往往跟长相沾边，她长得就是清秀而已，看起来当然也没有贵气。
再加上首饰都是寻常物件，那就更没办法分辨了。
最后在她脖子里找到的项圈，虽然是金镶珐琅、宝石的，但太过高级他反而不懂了。
王老头只想着金子值钱，其他的镶嵌他都认不出来，也就忽略了。
就这样，乌云珠就倒霉催的，被卖到了张婆子这里来了。
马车在城内转来转去，经过了好长时间的折腾，终于在天亮时分到了目的地。
“下车吧，别想着给老娘耍花招！”张婆子率先跳下了车，用手里的棍子把马车敲的“梆梆”响。
马车帘子被掀开固定在两边，外头蒙蒙的曦光照了进来，乌云珠的眼睛有些刺痛。
但是她不敢闭眼，强睁着眼睛，跟在别人后头慢吞吞的下车。
那么高的马车，从前都是别人抱她下来，或是有小太监蹲在地上给她当凳子下来的。
现在，她只能鼓足勇气往下跳了。
“嘶~~”脚踝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后悔。
早知道会这样，她死也不会放开那根绸带了......
第583章 有个婆子
一天过去了，四爷晚上都没能睡着。
他也是办过差事的，这种一晚上过去还没消息的案子，最终孩子很难完好无损的回来。
“耿氏从前看着老实，实则内里藏奸，”四爷的声音里没有怒气，只有满满的冰冷。
他认为耿氏知道乌云珠的计划，却为了不担责任就不说出来。
“这不是自个儿的孩子就是不行，要是亲生的女儿，她会把乌云珠教成这样吗？”
林茗烟也不知道怎么劝，乌云珠的教养的确是全权交给耿氏的。
但是耿氏日常虽然很爱她，却都是溺爱。
“想来不是亲生母亲，重话和规矩都不是那么好教的，”林茗烟叹口气道。
幸好当初没有心软接下乌云珠的教养，不然今天处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的人，就是她了。
亲生的孩子，你严厉一点儿甚至上手，人家都说是为了孩子好。
但这别人的孩子，你是说句重话都不行的。
不仅怕别人说你坏话，还担心孩子因此记恨你。
耿氏那么聪明一个人，把乌云珠养成这样，还不就因为不是亲生的？
四爷可以因此责怪她，但是林茗烟同为女人，明白其中的难处，没有跟着说。
因为再说下去，她自己也有责任了，毕竟她作为嫡母，应该出面来纠正的。
现在想想，可能耿氏原就有这个心思在里面。
要是她看不下去了去纠正，那她唱白脸，耿氏正好去唱红脸做好人。
没想到的是，林茗烟她是真的心大也忙，根本没空去管。
等耿氏后悔莫及再想去管的时候，乌云珠的性格已经成形了，不好管了。
四爷稍微一想，就知道耿氏的心思，心里对她更是不喜。
“后宫里这几个人，本身就无宠无用了，”四爷真是意难平，“本想着让她们带带孩子还算有点用。”
“现在一个两个的，连孩子都养不好，还花钱养着她们干什么？！”
其实四爷有时候看看这些个妃子的生活，深觉比他和茶茶都过的好。
一天到晚的吃喝玩乐是万事都不操心的，而且茶茶性子又好给她们的待遇好的不得了。
就这，还不好好养孩子。
真是，看着都来气！
林茗烟也不好搭话，只能任他发泄一般的数落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