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公主,当时那二人应当刚逃离狱中不久,偶然瞥见令仪的容貌,遂起了歹心……”
“那名男子开口时便是此意……或许面临枭首之刑,他们心性大变,才行这一出荒唐事。”
禀报完毕,陆少恒恭敬施礼,继而躬身退下,不敢在此继续逗留。
“长公主……”
榻上的韩令仪缓缓转过头,看向昭阳长公主,已然泣不成声。
见状,昭阳长公主轻叹一声,继而安慰道:“丫鬟皆是你的亲信,那些街使亦不会多嘴。”
万幸事发时未有百姓在场,令仪尚可勉强保住自身清白。
只是这左耳,恐怕会落下疤痕……
“长公主……聿哥哥……”韩令仪的声音已然嘶哑,“聿哥哥可曾来看我?”
“宴安正在忙着处理案件,自是无暇来此……”昭阳长公主叹道,“何况以他的性子,决然不会罔顾规矩,擅至广平侯府。”
或许侯府发生命案之时,宴安才会以大理寺的名义前来。
“长公主……那人没有碰我……”韩令仪轻声啜泣,“求您莫要嫌弃令仪。”
自身突遭此变故,尚不知能否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
倘若事情传出,无论世家大族,还是皇亲国戚,或许唯有长公主,方能真正做到心无芥蒂。
况且,韩令仪内心笃定,以临安郡王的品性,定然也会待她如初。
“令仪啊……”昭阳长公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宴安谨遵规矩,一年内不愿娶平妻。”
“而且,宴安时常相劝本宫,不应自私地让你入府……”
“毕竟以你的家世与才貌,京中名门望族的主母皆能当得,平妻之位确实委屈了你。”
昭阳长公主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未留意到韩令仪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她对令仪的疼爱诚然不假……
然终究亲疏有别,在她心中,唯一的儿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尤其是现今,宴安不似往日,诸事皆任由她来全权安排。
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女子,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反目成仇吧?
近日聆听母后的谆谆教诲后,她的思绪似乎愈发清晰了……
就在这时,李嬷嬷垂首入内,行至昭阳长公主身侧,低声禀报——
“长公主,京中流言四起,诸多传闻皆与韩姑娘昨夜之事有关。”
第53章 突然晕倒
闻听李嬷嬷之言,韩令仪在惊慌失措之下,猛地坐起身,紧紧抓住昭阳长公主的胳膊。
“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韩令仪的手背,随即看向李嬷嬷。
“怎会如此?何人泄露出去的?”
李嬷嬷立刻回禀:“昨夜似乎有一个乞儿,恰在那街道幽暗拐角处,亲眼目睹此事。”
广平侯府最为奢华的马车,着实不难辨认,此乃韩姑娘的座驾……
“长公主,这可如何是好?”韩令仪的声音微微发颤。
这些年来,她事事谨慎,才博得如今这温婉淑德之贤名。
倘若此事被大肆宣扬,即便她并未遭受采花贼的侵害,清白尚在,恐怕也于事无补。
毕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放心,本宫已有主意……”昭阳长公主道,“本宫会传话出去,昨日你伴于本宫身侧,侯府马车先行离开,谁敢质疑本宫!”
纵然堵不住悠悠众口,但只要无人敢在明面上提及此事即可。
“长公主……”韩令仪强忍着脸部与唇上伤痛,轻声泣诉,“若是昨夜,聿哥哥与陆师兄一同送我回府,定然不会发生此事!”
“偏生如此凑巧,郡王妃在酒楼宴请晋王殿下……末了还支走聿哥哥……”
控诉之际,韩令仪以手掩面,泣不成声,其声中饱含悲痛,似还夹杂着些许愤恨。
听到这番话,昭阳长公主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自己母后之言——
韩家姑娘心大,已看不上区区临安郡王妃,目光正直指晋王妃,甚至母仪天下之位。
只可惜,宸贵妃乃千年狐狸,断不会瞧上此等女子。
至于她与宴安,不过是韩令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令仪,你既知出府晚归,为何不多带护卫?这可不像你……”昭阳长公主忽而发问。
闻言,韩令仪心中一紧,旋即泣声解释:“近日父亲遭陛下斥责,叮嘱府中众人行事须低调,尤其出行时,不得讲究排场。”
言罢,她抬手轻拭泪水,因触碰到脸上淤肿,不禁轻声呼痛。
见状,昭阳长公主若有所思,并未出言宽慰,而是垂眸凝视着自己鲜艳夺目的寇丹。
见其如此,韩令仪心下不安,只得轻声道:“长公主,我并非是对郡王妃不敬,只是觉得这般私见外男,有损聿哥哥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