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风快步奔向前,一把将自己整整五个月未见的女儿抱在怀里。
“不怕……不怕啊……爹在呢!”
在战场上勇猛无双的将军,此刻双手轻颤不止,嘴唇直哆嗦,说出的话亦是结结巴巴。
只见他双目瞬间变得赤红,额头上青筋直爆,恰似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恰在此时,被强行带离的蔺聿珩疾步奔至此处,正好听见妻子那声饱含委屈的呼喊。
这一刻,他只觉得天要塌了……
“穆将军?”太后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不怪她有如此反应,眼前这位看似不到而立之年的男人,相貌实难与匪首联系在一起。
然而,穆风完全不予理会,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太后。
他正欲撕下自己的衣角,却见乔棠已在小心翼翼地为穆岁安包扎伤口。
“棠棠,看好妹妹……”
说着,他将哭成泪人的穆岁安轻轻放在乔棠怀里,随后又用衣袖给女儿擦了擦眼泪。
紧接着,他环顾四周,继而上前捡起方才穆岁安扔下的那柄长剑。
刚刚赶至妻子身边的蔺聿珩,见状心下一紧,忽觉大事不妙。
“岳父……”
“咔嚓——”
他话未说完,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径直滚落于太后脚下。
那具无头暗卫,轰然倒地,其断颈处的鲜血,瞬间如泉涌般汩汩往外冒。
此人正是刚才刺伤穆岁安的暗卫。
“啊——”
从未见过此等血腥之景的昭阳长公主与郑华英,乃至周遭婢女,蓦地发出连连尖叫。
“岳父大人!还请暂且冷静……”
“岳父?“穆风听到这声称呼,缓缓转头望向自己女儿身边的白面书生。
“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成这样,你却像个缩头乌龟!”
“窝囊废!待会老子再与你算账!”
话音未落,穆风再次举剑,但反应过来的暗卫与侍卫即刻将其围住。
“你们敢动我爹试试!”
穆岁安一把推开蔺聿珩,冲到穆风的身边,宛如一头怒发冲冠的小兕。
“闺女,你去歇着……”
“阿爹!”穆岁安笑着打断,“咱们好久没有并肩作战了!我没事!”
“还有我!”乔棠也迅速加入其中。
“好!”穆风仰天长笑,“这才是我飞云寨的好姑娘!刚才那熊样,回去非得揍你们!”
父女二人久别重逢的温情氛围,因这句话语,瞬间烟消云散。
“穆将军!”
太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瞥一眼尸首分离的暗卫,面色阴沉至极。
“如今你已不再是山寨匪蔻,岂可罔顾律法,在哀家面前当众杀人!”
此名暗卫有疑,她正欲审查,却被穆风一剑枭首!如此行径,着实不将她放在眼里。
“母后息怒!”皇后低声劝道,随即看向穆风,“此事实乃事出有因……
紧接着,她寥寥数语,便将方才发生诸事简明扼要地道出。
“皇后所言极是!”昭阳长公主上前厉声附和,“此番皆是穆岁安……”
“闭嘴!”穆风满脸不屑地打断。
“人证?在哪呢?”他昂首问道。
皇后一边安抚昭阳长公主,一边命人将那名琴师与婢女蕙兰带上来。
“阿爹,一个是郑华英的丫鬟,另一个是长公主的面首。”穆岁安小声解释一下。
“哦?”穆风剑眉轻挑,“就是这两个狗杂碎……说你和棠棠不懂规矩……”
话音未落,他趁暗卫不备,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继而高高举起长剑——
眨眼之间,两颗人头落地,二人脖颈切口之齐整,足显穆风那举世无双的浩瀚神力。
“瞧瞧!这不就没证据了嘛!”
穆风环顾着瞠目结舌的众人,脸上露出一抹桀骜不驯的笑容,说出的话更是嚣张至极。
见到众人如同雕塑般,他倏地持剑攻向坐于软轿中的郑华英。
“快——救人!”太后嘶声吼道。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华英身边的暗卫出手迅捷,一把将其拽离软轿。
于是乎,穆风那凌厉的剑气,直直劈向眼前这顶精致的软轿。
“轰隆——”软轿应声而四分五裂。
“穆风!难道你要造反不成!”太后余悸未消,怒声斥责。
“老子要反了也是你们逼的!”穆风毫不畏惧地昂首回敬一句。
“我在战场与东越打仗,身上刀伤剑伤不下二十道!好几次死里逃生……”
“我一不求官二不求财,每封捷报里都求皇帝好好待我闺女!”
“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做的?为了什么破规矩,伤我闺女……活生生将她视作敌军啊!”
“赐婚的时候,难道你们不知道我闺女不懂规矩嘛!早干嘛去了?典型的马后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