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君……我很重的哦……”
话未说完,穆岁安纵身跃到蔺聿珩的后背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笑得花枝乱颤。
“驾——”
随着穆岁安一声令下,身着赤色锦袍的蔺聿珩,宛如一匹赤兔马,英姿勃发地起驾。
“如何?不知夫人可还满意?”
“满意!太满意啦!这是我骑过第三匹两脚行走的大马!”
说完,兴高采烈的穆岁安,忽地在蔺聿珩右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第三匹?”蔺聿珩脚步一顿,侧首看向妻子,“前面两匹是何人?”
穆岁安捏了一下他的鼻尖,笑嘻嘻地回应:“自然是阿爹和乔叔啊!不然还能有谁?”
“小时候我整天骑着,六岁之后就很少骑了,长大了嘛!有损霸气!”
她双手环着蔺聿珩的脖颈,两条长腿在他的腰间悠哉地晃荡。
仅需一眼便可看出,今日她的心情格外喜悦,真真是笑得人比花娇。
闻听妻子之言,蔺聿珩仿若有使不完的力气,恨不得就这样背着妻子直至地老天荒。
“往后余生我都背着夫人,且只背夫人一人,孩子也不例外。”
如今的蔺聿珩,情话张口就来,似乎还从来都不带一句重复的。
“好啊!下次换我来背夫君……”
穆岁安的话语,在看见门口马车上的昭阳长公主时,戛然而止。
此时,身着一袭正红绣金华服的昭阳长公主,转头看来,恰好见到这令人惊愕的一幕。
自己这向来循规蹈矩的儿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背着妻子而行。
平素喜着白衣素袍之人,今日穿得花枝招展,好似一只开屏的孔雀。
此事暂且不提,前几日尚且憔悴不堪的儿子,此刻容光焕发,仿佛刚打了一场胜仗。
昭阳长公主不禁暗自叹息,这没出息的糟心孩子,当真是被那小土匪迷得晕头转向了。
“夫君,快点放我下来……”穆岁安反应过来,便挣扎着想要落地。
然而,蔺聿珩却收紧力道,背着她径直行至昭阳长公主的马车前。
“母亲,您前来府中,怎么没进去用口茶水,以稍作休息?”他面带微笑地问候道。
“……”昭阳长公主不忍直视,“本宫途经此处,只是看看你们是否同去。”
“罢了,你们上自个马车吧,待会需得多加注意规矩礼数。”
话音未落,昭阳长公主放下那珍珠玉石编织而成的帷帘,隔绝外界视线。
朱红色镶嵌宝石的华丽马车,缓缓向前行驶,婢女前呼后拥,近百名侍卫开道护卫。
不愧是大雍唯一的嫡长公主,这副出行排场,甚至更胜于皇后的仪仗……
直至穆岁安登上马车,似乎仍有些难以置信,今个长公主竟未训斥她。
“母亲脾性难改,但确实也在努力做出改变,还望夫人莫要见怪。”蔺聿珩轻声道。
“没事!”穆岁安连连摆手,“这样已经很好了!足矣!维持现状就行!”
只要长公主不揍她骂她,即便无视她的存在,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
倘若她坐在长公主的位置上,或许也会这般目中无人,甚至更加严重!
没办法,人家就是出身尊贵,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啊……
一炷香后,广袤无际的鹤亭球场。
穆岁安与蔺聿珩抵达之时,乔棠已率先而至,正与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谈笑风生。
“岁岁!你终于来了!”
随着乔棠的一声呼唤,玄衣男子迅速转过身,此人竟然是晋王!
“数日不见……观你面色,伤势应当恢复得很是不错。”他嘴角轻扬,轻声说道。
“快要好了!”穆岁安笑了笑,“多亏了晋王爷和贵妃娘娘赏赐的良药。”
只不过短短几日未见,她觉得晋王仿若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一个人——
昔日晋王喜着红衣紫袍,少年英气扑面而来,而今换上玄色,似褪去一身少年稚气,增添几分肃杀之气。
其实不仅是衣着上的变化,晋王浑身的气度,仿佛从少年蜕变成了男人。
这种感觉,好像从遭遇刺客时,已悄然发生转变,只是如今愈发明显……
“晋王。”蔺聿珩颔首致意,同时伸手紧紧揽着妻子的腰身。
近日晋王虽安居府中,但其手下幕僚却是干劲十足,四处奔波。
“表哥,别来无恙啊……”晋王笑意不达眼底,“穆姑娘需得养伤,自是无法上场尽兴,表哥何不上去与本王好生切磋一下?”
“不必了,我只想陪着夫人,但愿晋王今日旗开得胜。”蔺聿珩淡声道。
两个男人面带微笑,相对而立,眼神中却隐约可见剑拔弩张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