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绝不会闹出什么平妻之事来,可见老祖宗也是急昏了头。”薛雅铃不以为意地说道。
她只觉得自家祖母是老糊涂了。
但凡史清兰要些脸面,绝不会同意此事。
可苏莞丝听了这话却沉思半晌,只道:“娶平妻一事,在京城里也有先例。”
薛雅铃一惊,旋即道:“嫂嫂说的是康平王家?”
苏莞丝点点头。
康平王还是陛下的亲弟弟,却因为饱受忌惮的缘故只在京城里做个闲散王爷。
如此还不够,康平王府还主动摊上了个“好色奢逸”的名声。
后院到处是妖妖冶冶的小妾,还娶了两个平妻进门,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难道老祖宗想让我们薛国公府也成为京城的笑话?”薛雅铃问道。
苏莞丝却笑道:“可在祖母和母亲眼里,夫君娶了我进门,已经是让薛国公府成为满京城的笑话了。”
既已如此,再娶个平妻进门也不算什么大事。
“那嫂嫂该如何是好?”薛雅铃问道。
苏莞丝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她说:“不怕,平妻要被我这个正妻压上一头,史清兰心高气傲,怎会甘愿如此?”
薛雅铃一下子就明白了苏莞丝的言外之意。
她笑了笑,道:“过几日三姐姐要办一场花宴,到时候各家的儿郎都会来我们府上赏花。那日杏花烂漫、落英缤纷,最适宜让少男少女看对眼了。”
苏莞丝笑意真挚了几分:“有你这么机灵的妹妹,可省了我不少事。”
说完这话,她便向薛雅铃许下承诺。
“你放心,这几日我会挑个时候和夫君提一提你与李慎的婚事。”
薛雅铃听了这话,脸颊羞红不已,轻轻点了点头。
送走薛雅铃后,唐氏身边的人来请苏莞丝去荣禧堂说话。
一进荣禧堂,便见唐氏正与妯娌们在在廊庑下说笑。
廊庑内外摆着好几桌宴席。
唐氏交好的夫人们就那么几个,除了二房太太邹氏和三房太太朱氏,其余都是各家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
苏莞丝一进门,唐氏就差使着她在一旁伺候着。
来来往往的奴仆丫鬟们众多,她都不差使,就让苏莞丝奉茶端水。
有贵妇便笑着道:“还是唐姐姐福气最好,儿媳这般孝顺,可真让我们眼热。”
唐氏抿唇一笑,没有在外人跟前诋毁苏莞丝,可话里话外都是高高在上的冷傲。
“这孩子的确孝顺,有她在的时候,连丫鬟们都插不进手呢。”唐氏如此道。
有了这句话,苏莞丝就没有再推辞喊累的资格了。
她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唐氏,一会儿帮唐氏揉肩,一会儿帮她斟茶,一会儿还要剥了瓜果的外皮。
她这般殷勤,又任劳任怨,也算是给唐氏挣出了些脸面。
有贵妇想让丫鬟们端水来净手。
唐氏却笑着道:“何必要丫鬟们伺候?让她来就是了,她一向是最听我话的。”
“这怎么好意思?”那贵妇忙要推辞。
唐氏却立即给苏莞丝递去了眼神,只道:“母亲这是在教你为人处事的方法,你可明白?”
苏莞丝敛着清浅眉眼,乖顺地应下。
芍药端来了铜盆。
她便接过铜盆端在那贵妇身前,待她净完了手,才将铜盆撤下。
这样似丫鬟们的活计,唐氏统统只让苏莞丝去做。
等到宴席结束,苏莞丝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面色也十分惨白。
唐氏仍是不肯放过她,将她唤到屋内,数落道:“伺候婆母本就是儿媳的本分,你这么惨白着脸,莫不是在心里咒骂着我?”
苏莞丝忙道:“儿媳不敢。”
唐氏瞪她一眼,又开始心气不顺:“我告诉你,你别想等赜礼回来后告状,这后宅门里的事可不是男人插手就能解决好的。”
苏莞丝只道:“今日母亲是想教儿媳如何待人接物,儿媳感念母亲的恩德,绝不会做出糊涂之事来。”
如此一言,唐氏才放过了她。
往后几日,但凡薛赜礼在府上,唐氏与二房三房的太太都对苏莞丝十分温柔和蔼。
可薛赜礼不在时,就会变着花样地磋磨她。
磋磨完,唐氏还要耳提面命地警告苏莞丝,不许向薛赜礼告状。
苏莞丝没有告状。
只是当夜薛赜礼求欢的时候,事情办到一半,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可把薛赜礼吓了一跳。
他立时去传唤府医,府医为苏莞丝把脉后,只道:“大奶奶是这段时日太过疲累,身子骨有些受不住。这几日可要仔细将养着,不能再劳心劳神了。”
听了这话,薛赜礼忙去询问云枝近来谁让苏莞丝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