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薛赜礼脸上的神色就从震惊变成了欢喜。
“你竟这般留心我的事。”
没想到苏莞丝却又提起了薛老太太与唐氏的喜好,她记得非常仔细,许多唐氏的忌讳与喜好,连薛赜礼都不知晓。
他的笑意黯了黯。
苏莞丝道:“莞丝得了长辈们和大表哥的恩惠,得以在薛国公府内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自然要心存感念,尽可能地孝顺着长辈们。”
“只是如此?”薛赜礼挑眉问她。
苏莞丝愣了愣,心虚地垂下杏眸,只道:“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薛赜礼惊讶于她的诚实,干脆便拿出了书案一角里的书札。
他道:“你亲手写的书札,我已经看过了。”
闻言,苏莞丝立刻震惊地抬头望向薛赜礼,瞧不出他神色是喜是怒,却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那都是莞丝犯了癔症写的胡话,大表哥不要当真。”
薛赜礼笑道:“我都将书札上的字字句句记在心间了,你想抵赖也没有用了。”
一听这话,苏莞丝倏地红了眼眶,道:“这本是莞丝自己的痴心妄想而已,大表哥是人中龙凤,史姐姐是尊贵闺秀……”
“我不是说了好几回了,我不会娶她。”
薛赜礼不耐烦地打断了苏莞丝的话语,抬眼见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心里没来由地烦躁了起来。
“说话就说话,你跪下来干什么?”薛赜礼说完这话,便从团凳里起身,将地上跪着的苏莞丝一把拉了起来。
拉起来后,他还不肯松手,手掌紧紧握住她娇嫩的柔荑,反复摩挲着,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变得暧昧悱恻起来。
苏莞丝还垂着泪,可柔荑被男人紧紧攥住,她也挣脱不得,只泣道:“大表哥不会怪我吗?”
薛赜礼朝她走近了两步,近到一低头就能吻上他的唇。
他好似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眼睁睁地瞧着自己觊觎已久的猎物掉进陷阱里,却忍着没有上前将她吃干抹净。
“丝丝,你想做我的正妻,是吗?”薛赜礼的口吻温柔似春风拂面。
苏莞丝就这么被他诱惑着,嗫喏着粉唇,说道:“我是不配的。”
薛赜礼却不依不饶地问:“我只问你,你想不想,不要回答别的。”
他紧紧盯着苏莞丝,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愈发逼仄狭小,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苏莞丝虽不敢直视她,却在薛赜礼的紧逼下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莞丝心悦大表哥,自知身份不配,却也想成为您的正妻,可是我……”
话音甫落,薛赜礼来势汹汹的吻就落了下来,封住了苏莞丝接下来所有显出自卑的话来。
屋外。
云枝正为冬儿揉捏着脑袋,冬儿脑袋昏昏胀胀的,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劲来。
云枝的手法温柔似水,冬儿靠在迎枕上,渐渐地也生出了些困意。
就在这时,云枝轻声问着冬儿:“你说,世子爷若不肯娶史姑娘,这桩婚事能成吗?”
冬儿不假思索地答道:“自是成不了的,国公爷死后,咱们长房全靠世子爷撑着,他不想娶的人,谁能逼他?”
云枝又问:“那若是世子爷想娶一个身份卑微些的女子,老祖宗和太太不肯呢?”
冬儿睁开眼,瞧了眼云枝后问:“你是在说妙嫣姑娘?那是不可能的,她是罪臣之女,这辈子不可能做爷的正妻。”
“我不是在说苏妙嫣。”云枝瞪了冬儿一眼,有些气馁地说道:“我说的是我们姑娘。”
冬儿旋即瞪大了眼睛。
他是心悦云枝,连带着与苏莞丝这个表姑娘也十分亲近,只是他顶天了只敢替表姑娘想想平妻这个位置,从没有将她放在世子夫人的位子上设想过。
世子夫人不仅是薛氏一族的宗妇,更代表着薛国公府在外宴请社交的体面,还要接过公中中馈,管家理事,若子嗣不丰,还要为夫君纳请良妾、善待庶子庶女。
大宅门里的规矩极多,当家主母肩膀上的担子可不轻。
表姑娘虽模样好,性情好,可到底出身寒酸了些,也不怎么会识文断字,也没人教过她管理大宅门的弯弯绕绕。
冬儿虽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口,可他震惊的神色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心意。
云枝不高兴了,立时道:“我们姑娘每日都在看书练字,难得出门几日,都仔细瞧着那些贵妇小姐们说话做事的模样,暗自记在心间。她有心要学着做一个正妻,就要比别人花费更大的努力,你凭什么看不起她?”
冬儿忙摇摇头道:“我可不敢看不起表姑娘,只是……只是老祖宗和太太那一关怎么过得去呢。”
“所以我问你,若世子爷执意要娶我们姑娘,老祖宗和太太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