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希家里的装修很诡异,客厅里的灯是暖黄色的,很暗沉,墙壁和地毯都是黑色的,非常吸光。显得整个屋子很黑。
江宁希的行李装满了五个行李袋和两个行李箱。她手里还抱着一个鱼缸,里面趴着一只四脚朝天的胖乌龟。
“江宁希,被扫地出门的人不会有这么多行李!”林司言伸手把那只乌龟翻过来,无奈地提醒道,“你这简直是大搬家。”
“我已经很精简了。”
“再精简一些。”
江宁希挑挑拣拣之后,行李只剩一个行李箱、两个行李袋,还有她那只乌龟。
林司言看着她手里的鱼缸,“人流浪的时候会带着宠物吗”
江宁希赶紧抱紧鱼缸,“这个不能精简!”
“走吧!”
林司言帮她搬行李,而江宁希抱着她的宠物龟。
温雨澜在市局附近的一个小区里贷款买了一套房子,林司言也住在那个小区。他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要是江宁希住在温法医家,谁更烦躁还不一定呢。
“你确定温法医会收留你吗?”林司言觉得江宁希的计划非常荒谬。
“当然了。”江宁希自信道。
林司言把江宁希的行李放在温法医家门口。
“林队,你快点离开。不要被她看到了!”
“……”
林司言走到电梯口,他又停住,躲在转角盯着江宁希那边的情况。
他担心江宁希会被温法医扫地出门,到时候他还要再把江宁希给送回去。
江宁希按响了门铃。
等了好一会,温雨澜才给她开门。
温雨澜看到门外站着的江宁希,眉头紧皱。
不等她说话,江宁希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雨澜,我舅妈逼着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我不从,他们就把我从家里赶出来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温雨澜记得江宁希父母双亡,从小过着寄人篱下的可怜生活。所以她对江宁希的话信了一点点。
她建议道:“你可以去住酒店。”
“我的卡被他们冻结了,没钱。”
“我借你钱。”
“身份证被他们拿走了,住不了酒店。”
“……你不是还有很多朋友吗?你找他们求助。实在不行找苏欣慧和林队,他们应该会帮你。”
“可是我跟林队他们只认识了半个月不到。我跟你认识10年了。”
温雨澜已经确定江宁希在说谎。江宁希朋友那么多,应该很多人愿意收留她。就连林司言也不会不管她。
温雨澜看了眼江宁希的行李袋,又看了眼她的手掌,没有勒痕,额头上没有汗。连行李都不是她自己提过来的。
她不知道江宁希又在玩什么游戏。
江宁希道:“我不会白住的,我会给你打扫屋子,还会给你做饭,等我发了工资,我再给你房租……”
“你会做家务吗?”
“我可以努力学!”
温雨澜很了解江宁希的性格,如果她不答应,她能一直蹲在她家门口,直到她答应为止。
她妥协道:“你只能住一晚。”她语气又一转,“只有沙发给你睡。”
“没问题。”
温雨澜打开门,让江宁希进去。
令江宁希意外的是,温雨澜的家布置得很温馨,装修风格是暖色调的,里面有各种精致的家具,塞得满满的,很像刻板印象里的温馨的家。
江宁希记得她们班的体育委员邓勇曾经送给温雨澜一个积木乐高,拼完之后是一个房子,跟现在这里的布置很像。
温雨澜调高了客厅里的空调温度,又给江宁希抱了一床被子和枕头。
“卫生间在那边。你去洗漱吧。早点睡。”说完打算回房间。
江宁希叫住她,“我们可以聊聊吗”
“聊什么”
“你好像得抑郁症了。你对生活变得非常麻木。”
江宁希记得高中时,温雨澜说她想当医生,因为她妈妈得癌症去世的,她想治好很多跟她妈妈一样的病人。可她现在变成了法医。
这个转变,很可能跟某个人的死亡有关。
“我很正常,我只是不喜欢社交。你们学心理学的就是容易自我意识过剩,总喜欢擅自分析别人,然后高高在上地给别人贴标签。”
江宁希的表情变得难过起来,她很内疚,作为朋友,她没有在温雨澜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她。
温雨澜避开江宁希的目光,她有点后悔把话说重了。
其实江宁希什么也没做错,有问题的是她自己。
她说道:“晚安。”
江宁希躺在狭窄的沙发上,裹着被子给林司言发信息,“林队,我已经成功住进了温法医家里。”
她还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林司言回复:知道了。早点睡。
江宁希回:根本睡不着,这个沙发太小了,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