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如果谢时鸢记得裴耀,早在回到谢家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该把真相说出来了,就该和裴耀相认了。
依照裴耀的性格,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谢时鸢受委屈。
裴耀这人混账又跋扈,但裴家根子里传承的东西还是无形中影响了他,对于救命恩人只有感激,绝不会恩将仇报。
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救命恩人站在面前,却恩将仇报。
谢媛媛比谁都清楚,裴耀和谢时鸢之间曾发生过什么,正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要破坏。
每个人都有不择手段地争取,维护的利益,不是吗?
谢媛媛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就像在裴耀睁开眼的第一刻,她说他是裴耀的救命恩人,并且用一副无害天真的语气告诉伤痕累累的裴耀。
他快死了,如果他之前身边有同伴,那他的同伴可真狠心,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将他抛弃独自逃生。
她用的是“如果”,并没有肯定裴耀的身边有同伴,也没有肯定的说裴耀的同伴,抛弃他逃生了。
是裴耀因为“如果”这两个字,就认定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因为他没有在身边看到那个人,便大受刺激,怒瞪着眼仿佛要呕出血来,然后整个人晕了。
毕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少爷,在那样危险变态的环境里,好不容易信任了一个人,和对方结伴逃跑出来,两人尝试了那么多方法,就算被发现遭受毒打也不罢休。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他身受重伤,对方却把他丢弃在荒郊野岭的禁区,一副让他自生自灭的架势。
怎么可能不恨呢?
而往后,这么多年,那个人也从未出现。
仿佛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裴耀把她认作了救命恩人,至于那个人的回忆便在刺激下自动剔除了。
窗外,繁星满天,明亮的月光从外投射进来。
谢媛媛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开窗帘,月光洒落在她柔美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恬静怡人。
她突然挽起袖子,白皙的手腕上仔细看去,也有几道不明显的割痕,虽然印记已经很淡了。
她为了讨好裴耀,付出了太多。
已经到了她和白嘉述婚事的关键时刻,绝不许任何人跳出来搞破坏。
裴耀偿还她的救命之恩,就是让谢时鸢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至于,他对谢时鸢泛起的那一丁点恻隐之心,很快就会消失的。
谢媛媛先给白嘉述打了一个电话,那头的男人不知道在忙什么,直接点了拒接。
看吧,这就是她的未婚夫,费尽心思抢夺争取到的东西,他依旧排斥她,提防她。
谢媛媛拿起一把小刀,对照着手腕上留下的淡痕,心一横,便割了下去。
鲜血,瞬间涌出。
啪嗒一声。
小刀掉落在地。
她紧握着手机,拨通了裴耀的电话,突然失声大哭,“阿耀,我只能找你了.....”
顶楼的酒店,距离天幕更近。
繁星闪耀的天空,仿佛触手可及。
谢时鸢被压在了落地窗前,换个别的地方,或许还有心情欣赏如此美丽的夜景。
不过,身后也有一个很美丽的男人压着她。
周宗政这人嗜血又残暴,却有着一张无可挑剔的俊美脸庞。
不知道什么癖好,他特别喜欢压着人,用那副健硕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就像扣押犯人一样,禁锢着她的双手。
他单手就能抓住她,另一只手则隔着衣物,若有所感。
“身材真好。”
上一次在更衣室,还没来得及感受。
这是小宠物自动送上门的。
男人的眼中没有情欲。
谢时鸢总感觉,他是在感受着她身体的哪个部位最薄弱,好一枪用子弹穿透过去,保证她不死的情况下,又能让她变成半身不遂。
房间里,站着那么多保镖和下属。
几十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落地窗的方向。
看不见谢时鸢的反应,但是从家主的动作看得出来,黑色的枪口抵住了她的下巴。
少女厌恶枪械。
她抗拒,只会换来男人扣下扳机的恐吓。
那双幽深的眼睛,充满着嗜血的光芒。
“真该让谢庭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长着一张清纯的脸,却有着一个堕落的身体。”
他还没有亲她,倒想一枪毙了她,然而狐狸精无助的时刻,眼角眉梢便会泛起春情,湿漉漉的眼睛也会泛起雾气。
有那么一刻,周宗政看着她的眼睛,都有点分不清她是装的还是真实感受。
毕竟像她这样的少女,就会用身体来引诱男人达成目的,不是吗?
故意和少年进了更衣室,引诱着对方说出裴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