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小娘子白了她一眼:“你怎么到哪里都吃吃吃,也不知道秋郎君现在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小长歌在做什么,自打他们兄妹离开以后,我觉得这日子都无聊了许多。”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怀念在船上的日子。
“各位夫人,娘子,秋娘子来了。”有丫鬟来通报。
众人连忙起身,翘首以盼,只当是萧霁的枕边人,结果见管事嬷嬷领了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娘子过来,那小娘子长得犹如花朵上清新的露珠一般,美的有些不真实,穿的鹅黄色襦裙,娇俏可爱,怀里还端着一碟子白玉团糕点,一边走一边吃着糕点。
这一见,国公夫人险些没气晕过去!
萧霁小儿竟然敢如此羞辱她,派一个小孩子来打发她,简直是奇耻大辱。
知州夫人脸色也难看起来。
唯有赵二娘子等人惊呼了一声,不敢置信地喊道:“小长歌?”
长歌咬着嘴里的白玉团,看着突然出现的赵二等人,吞下糕点,拍了拍手,朝她们眨了眨眼睛,然后端坐在上方的席坐上。
管家嬷嬷笑道:“诸位夫人、娘子,实在不巧,我们家王爷不在府上,这位是秋娘子,借居在府上,本不想叨扰秋娘子,奈何老婆子身份卑微,只得请秋娘子出来见客。”
一番话将长歌的身份捧的极高。
众人将信将疑,这小娘子是什么人?
赵二等人却险些不敢认,明明是一样的脸蛋,今天所见的长歌跟船上懒散作画、钓鱼的小长歌判若两人,她坐在上座时,莫名有一种威严。
国公夫人吃惊道:“你是何人?我没听说盛都哪家有你这般年纪的小娘子独自出门的?”
简直是胡闹。柔嘉亡故之后,盛都再无帝姬,听说这些年帝宫的小帝姬自打出生就被溺亡了,盛都身份最尊贵的小娘子断没有这个年纪的,这小丫头是何人?
长歌看向国公夫人,多年未见,她见老了许多,想来也是,寡居于此,昔年荣华富贵都如云烟散,避祸居住在江南,是个人都会抑郁的吧。
她冷淡开口:“本姓秋,国公夫人唤我秋娘子即可。你们是想见萧霁?
他不在府上,至于他为何会在此,诸位夫人也不必试探了,萧霁为陛下所不喜,心情抑郁,故带我来江南散心。”
赵二失声叫道:“你哥哥就是萧王爷?”
赵二娘子内心狂喜,那样俊俏的郎君竟然就是风靡盛都的萧霁?传言误我!小王爷跟传言的一点也不一样,不仅人温和有礼,而且很宠妹妹,他还要挣下万贯家财,天呐,他是萧霁,不是闲散的富商,是赵家高攀不起的人!
长歌:“?”
顾家小娘子欣喜道:“长歌妹妹,我就说你们兄妹两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原来你哥哥就是北地节度使、本朝唯一的异姓王啊,那你岂不是郡主?”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将她身份坐实。
长歌:“?”
她本来是想说自己真实身份的。如今秋墨衍羽翼丰满,萧霁也回了盛都,穆青衣出了知鹤观,天下大势不可逆转,她也无需继续藏着自己的身份。
最不济,她可以一直长居江南,兆信帝整日沉迷女色和长生之术,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国公夫人气急:“萧霁哪里来的妹妹?随便派个小丫头就想打发我们,当年别院的主人,柔嘉帝姬在世时,也要尊称我一声姨母,他好大的威风!”
众人一默,对视一眼,觉得这国公夫人真是老糊涂了,这里是江南府,喊她一句国公夫人是客气,她如今连盛都都回不去,靠着跟柔嘉帝姬那点微末的亲戚关系,才能进听雨别院的门,若非如此,谁还带她玩。
甭管这小娘子是不是萧霁的妹妹,总归身份尊贵,是府上管家嬷嬷都要低头听命的人,这就足够给面子了。她倒好,耍起国公夫人的威风来了。
长歌冷淡说道:“我确实不是萧霁的妹妹,夫人这些年在江南府住的可好?
当年柔嘉帝姬亡故之后,陛下内心悲痛,不想见到任何跟帝姬相关的人和事,偏偏你们国公府还屡屡犯事,不仅贪污受贿,还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当年你深夜跪在陛下寝殿外,哭着喊着说你若是死了,柔嘉娘家的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陛下不忍,这才暗地处找了个由头处决了国公府,让你滚出盛都。
如今这才过了十多年,夫人就忘了吗?”
满堂人脸色骤变,就连管家嬷嬷都侧目!
这样的秘辛,绝非是一般人能知晓的。
国公夫人脸色苍白,失声叫道:“你是如何知晓的?当年事发时,你还没出生!”
这件事情只有陛下和陛下身边亲近的人知晓,朝中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