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嗤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嘲弄之色:“本是要罚的,不过我说有一伙贼人去道观截杀章太妃娘娘,好似和十多年前的藩王之乱有关,我去查这桩事情了。狗皇帝吓的不行,勒令我不准查,专心调查萧公昏迷一案,自然不会再追究我让他等了两个时辰的罪。”
秋长歌错愕,这也行。
“你平素都是这样忽悠人的吗?”怎么感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种鬼话他都编的出来,连当今陛下都敢骗?
萧霁顿了顿,突然有了一丝危机感,垂眸说道:“我从不骗小娘子,因为懒得骗。我只骗上位者,因为下位的能杀就直接杀,不屑骗。”
自大又自负,还凶残暴戾。
秋长歌扶额,不想看他那副嘴脸。
“你害怕了?”萧霁凤眼陡然一暗,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表情若是她敢退缩半步,估计就如同吃人的兽,直接扑上来将她撕成碎片,扑食干净了。
秋长歌:“我又不是吓大的。”
她十分识时务地说道:“萧公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不会和你送的那一截凤凰木有关吧?”
萧霁凤眼幽暗,有时候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来历和过去,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养出她这样心思玲珑,心思深又善于谋算的小娘子。她能看穿他的每一步,好似他们原本就是同一类人,会做同一类事情一样。
“嗯。”萧霁没有多说,朝堂上的那些肮脏算计,他不想她知道,免得污了她的耳朵。他的小娘子就应该清雅高洁,不染纤尘的。
秋长歌若有所思地点头,一块凤凰木,一个传言,他可不想只扳倒一位皇子,还想得到更多,这心思够贪的。
“公子,十二花宴要开始了。”龙五清秀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萧霁扶着她柔软无骨的身子起身,这会子功夫手上也没闲着,已经将她满头青丝都绞干了,入手丝滑。
他手指灵活地帮她挽了一个松散的发髻,有些不满意,正要拆掉重新盘,秋长歌一脸震惊地捂住头上的兔子发髻,惊道:“别拆,你还会挽发髻吗?”
旁边正好摆着一座铜镜,秋长歌看着头顶可爱的兔子发髻,有些爱不释手,她都不会盘发髻,梅香的手艺也不怎么样,萧霁盘的这个兔子发髻灵动可爱,除了有些松散,毫无缺点。
萧霁垂眸,淡淡说道:“我三岁识字,五岁读诸子百家,七岁就能做策论,不过是一个女子的发髻,很难吗?”
他是监察司司主,是前朝死在大火中的先太子一事都不能叫她震惊半分,如今不过是给她盘了一个可爱的兔子发髻,她居然震惊到这种程度。
萧霁撇了撇嘴,觉得有些被小瞧了。
秋长歌连忙笑着哄他:“原来大公子这般厉害,那我岂不是要嫁一个顶顶厉害的夫君?”
萧霁唇角微扬:“知道就好。”
秋长歌下了榻,摸着自己的兔子发髻,拿了披风,美滋滋地说道:“走吧,我们去看十二花宴。”
萧霁取出怀中的蝴蝶发钗,插在她的发髻上,将她脑后灵动的乌发抚顺,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走吧。”
她不喜欢金银首饰,平日里连香囊都不戴,虽然那些俗物确实配不上她,不过偶尔戴戴也是十分的好看。
萧霁觉得自己怕不是魔怔了,以前从来不会注意到这些无稽的琐事,如今看到漂亮的衣裳,精致的发钗,他都要看上两眼,想着她会不会喜欢。
谁能想到她竟然喜欢兔子发髻。真是可爱。
两人出了雅间到秋意居的大厅雅堂。雅堂内依旧有屏风隔开,私密性极强。
待两人坐定,便有温香软玉的小娘子捧着各色糕点和茶饮子过来,摆了一桌子。
秋长歌是第一次见识盛京的销金窟,看了看左右的雅座,发现都是屏风相隔,每间雅座都有客人。她们坐的是第一排,算是最绝佳的位置,正对着高台,等会十二花宴的花魁娘子便是在此献艺。
她正要看左右坐着的都是何人,身侧的萧霁俊脸一沉,伸手将她往怀里一带,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道:“你想看哪里?要不我吩咐人将这些屏风都撤掉?”
他说罢还咬了咬她的耳垂,秋长歌一震,之前服侍她沐浴的那两个小娘子也羞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这郎君和娘子也太恩爱了点,大庭广众之下都忍不住要贴贴,看的人心神荡漾。不过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貌的小娘子,比那声名远扬的各州府花魁美上不知道多少倍。别说郎君,就连她们,都想和这小娘子亲近。
秋长歌一把推开萧霁:“你别弄坏我的发髻,好不容易盘的。”
萧霁面无表情,只是手指勾住她的,勾在手中没放:“以后你想盘多少,就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