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茗熬了一宿没睡,见她人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点头道:“姨娘和七娘子受苦了,万幸是平安回来了。”
秋落霜有些受宠若惊,在府中多年何曾见过萧家嫡子这般对她说话,连忙晶晶亮地看向七娘,说道:“全托了二郎君和七娘的福,若不是二郎君派都城卫前去救援,我们这些妇孺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茗抿唇不语,今晨他已经接到都城卫的汇报,都城卫是寅时之后才到,那时候道观已经被攻破,是萧霁的人救了他们。这个功劳他可不敢冒领。
秋长歌微微笑道:“多谢郎君派都城卫护送我们回来,回来时见到了京兆府的人,可是二郎君派人去报的案子?”
萧茗点头:“嗯,盛京脚底下出现这样的事情,京兆府若是还能高枕无忧,那便是我等的不是了。”
就是故意折腾一下京兆府,出出气。
秋长歌垂眸一笑。
萧茗看着眼前的雪色娇颜,见她笑了,整夜阴霾的心也跟着亮了亮。
“不知萧公现下如何了?”
“祖父还未清醒,不过已经请了御医和碧霄先生为祖父施针药浴,目前情况十分的稳定。”萧茗看了看满府的监察司百鬼,说道,“府上有监察司的人,他们是奉旨调查祖父昏迷一案,可能还要耽搁一日功夫,等查清楚也就走了,七娘和姨娘莫担心。”
秋长歌自然是不担心的,她和萧霁去面馆吃饭的时候,可是见了不少监察司的百鬼们,取下面具,换上常服,那也不过是一群满腔热血,爱笑爱闹的年轻郎君们。
秋长歌:“多谢二郎君,那我们便回院中了。”
萧茗点头,目送着她们离开,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等跨过了二门,进了内院,看不见萧茗的身影,雪鸮这才小声嘟囔道:“娘子日后还是少和二郎君说话,二郎君那眼睛都要黏在娘子身上的,你越是对他和颜悦色,二郎君越是不死心,我家公子是会吃醋的。”
公子吃起醋来,自然是会折腾他们。
秋落霜笑道:“你这小书童,还挺为你家公子着想。你放心,还有九日就是婚期,经过昨日一事,我是觉得这婚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黄了。”
昨日小命都险些没了,硬是挺了过来,寅时时,大公子那边急切地上山,将七娘抱在怀中,可是很多人都看见了,这样心疼娘子的郎君,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雪鸮:“……”
他这书童的身份何时才能卸下?
秋长歌垂眸,低低地笑,一行人进了小院,又是一阵忙碌。
因昨夜一行人都受到了惊吓,也彻夜未眠,此刻回到府中,秋落霜等人纷纷洗漱完就睡下了。秋长歌也睡了一觉,只是睡的不是很舒服,这两日上山下海的,在山里滚了一圈,只简单地擦洗了一下,她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只是眼下丫鬟婆子都累的打呼,她只好自己爬起来,准备烧些热水沐浴,刚起来,就见雪鸮在窗外瞧着窗户:“娘子醒了吗?马车已经在角门等着了。”
秋长歌:“萧霁有空了?”
昨夜她和他只说了几句话便困的睡着,她心中还有好多疑虑呢。
雪鸮挠头,公子是不可能有空闲的,这还是挤的时间。今日公子辰时下山入宫,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幸好公子比较能忽悠,将老皇帝忽悠过去了,不然被老皇帝知晓,公子是为了娘子才让皇帝等了两个时辰,那狗皇帝不得嘎了娘子,或者另指他人?
秋长歌也不耽搁,随手拿了外出的披风,便随他一起出了角门,果真看到熟悉的马车,驾车的是小暗卫龙五。
“娘子,雪鸮大人另有要事,吩咐我送您去秋意居。”龙五看见她,头都不敢抬。
秋长歌见他年岁不大,都能做弟弟,点头笑道:“好。”
马车一路到了秋意居,一路上满城都在戒严,满大街都是都城卫和京兆府的衙役。
“龙五,城中可是发生了何事?”
龙五压低声音说道:“是萧公昏迷不醒,满城流言四起,很多人都说有人想暗害萧公,手法和暗害三皇子如出一辙。陛下震怒,就令都城卫满城搜捕,严禁流言。”
秋长歌眼眸雪亮,原来三皇子疯癫一事还有后招,还真是逮着一个皇子使劲地薅,都要把人薅秃了,连骨头都不放过。
若是牵连到皇子一事,她心中大致有数,这般狠辣的手段确实是萧霁的作风。看来萧公昏迷也是他的手段。难怪昨日见他脸上带伤,没准是被萧茗萧宣打的。
为了郎君的颜面,她只好假装看不见,不过确实不如往日俊美,只是平添了一份潦草落魄,也是别有风情。
马车很快就到了秋意居。三月乍暖还寒时候,秋意居依旧生意兴隆,管事的早就等在了门口,亲自将她迎进了最里面的雅间,又吩咐了两名女娘来服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