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发髻凌乱,小脸脏污,坐在临时铺在地上的被褥上,我见犹怜地烤着火,萧霁见她裙摆上都是灰土,情绪翻滚,大步上前,一言不发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大公子。”梅香率先喊出声来,惊喜叫道,“大公子来了。”
大殿内众人纷纷侧目,见一位高大俊美的郎君漏夜前来,紧紧地抱住秋家小娘子,年轻的男女纵然狼狈,依旧美成了一幅画。
老道捂住小道童的眼睛,不让他们看。
秋落霜等人害羞地别开视线,唯有章太妃呆呆地看着萧霁,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敢置信,这郎君,长得竟然神似……这怎么可能?
秋长歌冻得瑟瑟发抖,正窝在炉子前烤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赶来的萧霁紧紧抱在怀中。男人抱得用力,似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她悬着心的此刻终于放了下来,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轻声说道:“我浑身都脏兮兮的。”
夜色在山里滚了一圈,襦裙都踩的发黑,脸上都在脏污,又惊又怕的,怎么不脏?偏偏大家都吓得不轻,梅香不敢给她打水洗脸,她自己也没有力气去洗脸,于是一群人就全都脏兮兮地缩在大殿里等着天亮。
没有想到,天还未亮,寅时他就赶来了。那他这一夜岂不是彻夜未眠?
萧霁哪里管她脏不脏,死死地抱着她,内心一阵后怕,眼尾都隐隐猩红,哑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来寻你。”
明知道她只是闹小脾气,他应该知晓她来道观就直接追过来,而不是在萧家看着那些人演戏,幸好,幸好她机警。
萧霁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凤眼闪过一丝森冷的杀意。
秋长歌被他抱的险些喘不过气来,弱弱了喊了一声“疼”,对方才急忙松开她。
她看着披星戴月赶来的郎君,见他眉眼森冷,带着骇人的煞气,英挺的眉头皱的都打结,伸手轻轻抚着他的眉心,弯眼笑道:“别这么凶,会吓到小孩子的。”
她指了指那些捂着眼睛不敢看的小道童。
萧霁定定地看她,一言不发地用袖子轻轻擦了擦她的小脸,见布料粗糙,磨得她小脸发红,立马不敢擦,哑声道:“是不是吓到了?”
秋长歌点了点头,她其实也没有被吓到,今夜这样的场面吓不到她,她应该见过更凶险的场面,不过秋落霜等人吓到不轻,她只是后来被那些尸体吓到了。
“今日多亏了章太妃娘娘在道观,太妃娘娘死了两位侍卫,重伤六位,观中死了三位道长。”她本是累极,此刻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和他耳鬓厮磨恢复了一些精力,轻声说道,“若非是他们殊死抵抗,我也拖不到救援到。”
萧霁点头,伸手摸了摸她凌乱的发髻,扶她起身,朝着内殿中的章太妃娘娘行礼道谢:“多谢太妃娘娘救我未过门的妻子,此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给死去的护卫和道长们一个交代。
也会为道观的真人重塑金身。”
老道闻言连忙起身道谢。
章太妃看着他那张俊美神似的面容,神情有些恍惚,说道:“郎君不必客气,那伙人也是要杀我灭口,我和秋娘子不过是彼此扶持的结果。
不知郎君姓甚名甚?”
萧霁垂眸:“在下萧霁,萧家长房庶子。”
萧家子弟,还是长房庶子,章太妃娘娘觉得一切大概是她多想了。她在京中虽然清修避世,但是也听说了萧家儿郎,最出名的就是萧家二郎萧茗,从未听说过萧霁此人。
许是巧合。
章太妃娘娘点头,重新坐下休息。至于最后冒出来的那些影子般的暗卫,她想问,又终是什么都没问。
萧霁来了不久,都城卫的人也赶到了道观。
众人看着身穿盔甲,满脸肃杀的都城卫,齐齐松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都城卫赶到了,就算对方手眼通天,也不敢跟都城卫正面厮杀,这可是护卫盛京的精锐之师。
天很快就亮了起来。
秋长歌等人重新回到后院厢房,梅香烧了热水,本要服侍秋长歌梳洗,就见大公子接过了脸盆,拿了布巾进去。
梅香正要进去,被秋落霜一把拉住。
秋落霜低低说道:“七娘吓得不轻,让大公子去安慰她,我们去别的地方梳洗。”
秋长歌换了一套干净的襦裙,就见萧霁端着热水进来。
男人面色依旧冷峻阴沉,将她按在凳子上,俯身一言不发地给她擦着脸和手。浸了热水的布巾擦在脸上温暖湿润,无比舒服。
秋长歌抬起脸,闭上眼睛,任他擦着小脸,刚等他擦完,对方就捧起她的小脸,轻柔的吻一点点地落下,轻轻地亲着她的额头、眼睛、下巴和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