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这些鬼面具们跑到了她跟前来。
张家五娘想晕过去,但是就是晕不过去。
监察司百鬼们让开一路条,萧霁身着官服,腰间佩戴御赐的黑白双鱼锦袋,腰后别着刀,面无表情地上了楼。
他没有时间换常服,也不太想换常服。
萧茗,竟然借着都城卫护卫都城时,滥用职权,拦住他未过门的娘子,将人挟持到了茶楼来,真是可耻可笑。
“人呢?”声音低沉冷残,带着无尽的煞气。
萧宣看了一眼外面满长街的都城卫,冷冷说道:“这里没有监察司要找的人。”
萧霁懒得与他废话,修长有力的大手推开长廊的门,看到长廊外面的萧茗和秋长歌。
萧茗面色如常,看到他丝毫不意外。
萧霁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秋长歌,见她站在寒风中,脸色苍白,薄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眉尖还拧着,显然是心情不太好。
他看到栏杆上那只花灯,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
萧霁一言不发地上前。
萧茗拦在身前,冷冷说道:“司主大人,这位是我们萧府的女娘,司主大人是想缉拿我们萧家之人吗?不知我们萧家的女娘犯了何罪,可有陛下的诏令?”
萧茗有恃无恐地看他,冷笑了一声,装了这么多年,很累吧,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在秋家娘子面前取下面具来。
萧霁心情恶劣到极致,冷残道:“让开。”
萧茗没让。
秋长歌在寒风中和萧茗对峙许久,此刻浑身上下又冷又累,胸口隐隐难受起来。她扶着栏杆,从萧茗身侧出来,正要进内室,还未走出一步,就踉跄地往前一跌。
萧茗和萧霁一起伸手。
萧霁直接扶住她的手,扯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将她裹的严严实实,抱进了内室。
萧茗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冷脸进屋。
屋内,萧宣一脸震惊,张家五娘已经吓的紧闭眼睛,急中生智,直接假装晕倒,软绵绵地靠在桌子上。
监察司的百鬼们见司主抱着娇滴滴的小娘子进来,齐齐低头,背过身去。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萧茗伸手拦住他,淡淡摇了摇头,脸色十分难看,他也没有想到秋家娘子身体这么弱,只是站在外面说了会儿话,吹了一会儿冷风,脸色就苍白成这样,还险些晕倒。
萧霁倒了一杯桌子上的热茶,喂她喝了一口。
热茶下肚,秋长歌裹着他厚重的大氅,坐在座椅上,终于缓了过来,低声说道:“多谢这位大人,已然无事了。”
萧霁脸色难看到极致,为她险些晕倒,也为她竟然为了避嫌,不与他相认。
如何隐藏身份,面对萧府以及陛下的责难,是他的事情,若是他连一个柔软的女娘都护不住,那他还拿什么去复仇,去血债血偿?
萧霁凤眼冰冷,伸手取下面上的鬼面具,冰冷沉重的面具重重地搁在桌面上。
装睡的张家五娘吓得死死闭着眼睛,身子抖成了筛子。
“二哥,他,他……”萧宣失声叫道,不敢置信地看着萧霁,他怎么会?他竟然是监察司的司主?这怎么可能?就算他是,他怎么敢摘面具的?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会给萧府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不是,二哥也知道吗?萧宣见萧茗毫不意外,再次呆滞,觉得自己要疯了。
萧霁取下面具,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小脸,低哑道:“明知道自己身体弱,为何还要在冷风中站那么久?身体不舒服直接回家就好。”
声音堪称温柔,和刚才冷残的模样判若两人。
秋长歌见他竟然一言不发就揭了面具,知道他动了怒,不仅动怒还有些发疯的迹象。今晚若是安抚不好他,监察司和都城卫,萧茗和萧霁,必会结怨。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低低说道:“也没站多久,是楼下街上太吵闹了,幸亏你来了,将人都驱散走了,这会子终于清静了下来。”
萧霁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过心情依旧恶劣,恶劣到想杀人,被他死死克制住了。
“街上还是有人,不如杀光了?”他凤眼闪过一丝的杀意,勾唇冷笑。说的是都城卫。
萧宣怒道:“你敢对都城卫下手?”
萧茗丝毫没动气,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淡淡说道:“监察司,没什么不敢的。”
萧霁看都懒得看萧宣,一双冰冷凤眼直勾勾地看着萧茗,想着到底要怎么处理自己的二弟,自己动手,还是要祖父动手。
萧霁:“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萧茗:“她不是你的东西,她是活生生的人。”
萧霁:“我更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人,看一眼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