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霜点头,百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寻常人家一年开销也用不到百两银子。
萧霁:“我在外给一家富贵的小郎君当先生,每月许我百两银子。”
拎着千香楼的吃食走到门口的碧霄,一个踉跄险些平地摔倒,不是,公子如今都这般离谱了?还能编出这样的鬼话来?至于吗?
百两银子?谁家小郎君敢请公子来当先生?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秋落霜却信以为真,大喜道:“好营生,好营生啊。”
秋落霜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变,大公子是庶出,大老爷和主母一直不喜欢他,眼见都这般年岁了,不为他谋前程,也不为他议亲,摆明了是要当闲人养在府中不闻不问的。
现在大公子自己有上进心,出去找了一个这么好的营生,她家七娘日后也有个盼头呀。
萧霁唇角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垂眸,他觉得杀人的营生才算是好营生,看在她是长歌姑母的份上,就不吓她了,免得惹怒了小娘子。
秋长歌笑盈盈道:“碧霄先生回来了,姑母,我们吃晚膳吧。”
秋落霜喜道:“大公子留下与我们一起用晚膳吧。这也是大公子的银钱买来的。”
萧霁纹丝不动地坐在凳子上,自然是他的银钱,他的下属去跑路买来的,不然他来做什么?他就是为了陪长歌吃饭才放下监察司那么多事情回来的。
碧霄微笑地拎着两手食盒进屋,笑道:“原来大公子也在,真是巧了,刚才进来时碰到了公子的书童,让他帮忙拎了一下食盒。”
可一点都不巧,公子就是踩着时间来的,还吩咐他点了十道菜,六道点心和一大罐牛乳,他这是悬壶济世的手,不是拎牛乳的手。
当然牛乳是雪鸮在拎。
秋落霜热情道:“碧先生快请进,怎么的烦劳您拎这么重的食盒。雪鸮,你快些放下食盒,接一接。”
雪鸮:“……”
同样都是公子的心腹,他还是第一心腹呢,怎的,碧霄能当座上宾混个野郎中,他只能当书童呗。
雪鸮一脸哀怨地将食盒和一大罐牛乳拎到屋内,没理会。
秋落霜:“这小书童……”
秋落霜连忙将碧霄迎进来,见他竟然点了这么多的菜,摆了一大桌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秋长歌见这一大桌子菜,说道:“太多了,吃不下,雪鸮,这份烧鹅太腻味了,你拿去吃吧。”
雪鸮瞪大眼睛,看了一眼萧霁,见公子没说话,一副默许的态度,笑嘻嘻地将那一大份烧鹅拿走了。
“多谢娘子。”他拿回去和渡鸦一起吃。
秋落霜嘀咕道:“七娘,你对下人也太好了,小心他们以后爬到你头上。”
秋长歌笑笑不说话,这位可是监察司的副使,副使亲自拎牛乳过来,给份烧鹅不过分。不然碧霄先生在这里坐着吃,他和渡鸦喝西北风,不合适!
萧霁将牛乳拿到小炉子上温煮着,等煮热了,这才拎回来,给秋长歌倒了一大杯滚烫的牛乳,低声说道:“喝这个暖身子。”
秋长歌笑盈盈地点头:“嗯。我们快吃饭吧。”
秋落霜招呼碧霄一起坐下。
四人吃不完九道菜,秋长歌让嬷嬷留了三道菜,让她和梅香等人吃。
如此一番安排,皆大欢喜,人人都尝到了千香楼的膳食。
一顿饭吃的碧霄如坐针毡。
他也是第一次和公子一起用膳。公子这些年从不与一起吃饭,每次都是独自用膳,他们都习惯了。
结果没想到,有一日他还能和公子一起坐下吃饭。
萧霁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人,一顿饭除了给秋长歌夹菜,倒牛乳,一句话都没有。秋落霜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敢问萧霁的八卦,一门心思全都在碧霄身上了。
“碧先生,年岁几何?可有娶妻?”
碧霄:“已然二十八,不曾娶妻。”
他们比公子要年长几岁,陪伴公子长大,如今公子未娶妻,他们这么会娶妻?
秋落霜惊道:“这般大了?都不曾娶妻吗?你爹娘都不曾催促你吗?”
这年岁放在寻常人家,孩子都上私塾了。
碧霄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含糊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所以无人催促,也无人为我操办这些事情,时间一久就耽搁了。”
确切的说,是忙的没时间娶妻。他这些年一直在药谷求医,每日沉浸在医之一道上,想着为公子寻找嗜血症的解法和药引,哪里想得到娶亲生子的事情。
况且他不是年岁最大的,他就是一头银发,不像雪鸮那个娃娃脸,明明比他年岁大,瞧着跟二十出头的少年郎似的。
估计公子就是看中他是娃娃脸,能做书童,才带他在身边,将他和红隼都远远发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