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大公子才是和秋娘子定亲的那位。他家小郎君这般挑拨,就怕日后还要闹出事端来,又要挨打!
马车内,萧璧吓的险些跳起来,连忙将昏迷的秋长歌从萧茗手中抢回来,语无伦次道:“找大夫,赶紧找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呐。”
嘤,谁来救救他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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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璧不敢抱秋长歌下马车,看见秋长歌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如释重负,连忙喊道:“那个谁,过来扶你家娘子下车。你家娘子又晕倒了。”
梅香飞奔过来,两人扶着秋长歌下了马车。
梅香急道:“大公子,你怎么还杵在那里,快过来扶下我家娘子。”
萧霁面无表情地从角门边走出来,脸色比昏迷的秋长歌还要苍白。
萧茗看着三人消失的身影,许久收回视线,看向一边的萧璧:“萧霁,现在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看见他们就如同没看到!府中人人都说长房庶长子懦弱无能,人尽可欺,但是萧茗知道,萧霁的身上有一股野兽的气息和淡淡的疯感。
早晚有一日,萧霁会如同疯狗一样爆发出来。
此次回来一看,他身上的疯感更重了。
萧茗忍不住皱眉,以他如今的情况并不适合娶妻吧,这不是娶妻,这是送肉给饿疯的野兽。祖父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萧璧“啊”了一声,说道:“我和他不熟,二哥。”
萧茗:“……”
萧茗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好不熟,三弟,离他远点,这人是个疯子。”
萧璧身子抖了抖,二哥,看人的眼光还挺准的,兄长可不就是个疯子吗?还是一个马上要娶妻的疯子,最糟糕的是他要娶的女娘是个病秧子。
萧璧:“二哥,明日若是祖父问起秋意居的事情……”
萧茗摆手说道:“放心,你没出现。”
萧璧抱拳,好兄弟!
萧璧滚回去睡觉了。
萧茗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去拜见父亲母亲,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自去了祖父的清风堂。
“二郎君回来了,快通知老太爷,二郎君回来了。”
萧茗进了清风堂,看见深更半夜还在处理朝堂事务,头发花白的祖父,眼圈微微潮湿,哽咽道:“祖父。”
他上前跪拜。萧家老太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扶着自己最出色的孙子,眼中带着泪花,欢喜笑道:“是茗儿回来了,怎的突然就回来,也不派人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叫你父亲去接你。
可去拜见你父亲母亲了?”
“不曾,先来拜见祖父,夜深了,祖母应当就寝了,孙儿不敢去打扰。”
萧家老太爷扶起他,满脸慈爱地看着长孙:“清瘦了一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一次一定要在家中多住一段时间。”
萧茗:“是,祖父。”
老太爷高兴,吩咐人去准备夜宵,要和嫡孙好好喝上一杯。
“祖父,御医说您不可饮酒,饮酒伤身还耽误您明日早朝。”
“告假一日也无妨。”萧家老太爷哈哈笑道。他对这个孙子的期许远比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要高的多。
要说老大有什么优点,那就是生了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
萧茗也不再劝。
爷孙俩坐下来小酌几杯,秉烛夜谈。萧茗细细说了这几年军营的情况,也询问了一下朝堂诸事,自然而然要说起陛下的赐婚。
他此次是受命回京,不出意外极有可能是联姻工具人,他得先知晓祖父的态度,再做打算。
“祖父不想站队,还是不想站三皇子的队?”
三皇子平庸,陛下绝无可能将皇位传给三皇子,让萧府和三皇子一母同胞的公主联姻,就是想在立储一事中废掉萧家的势力,削弱萧氏在朝堂上的势力。
新帝登基,祖父年岁已高,一旦告老还乡,萧氏这巍峨高门便要彻底走向没落了。
“茗儿是如何想的?”
萧茗垂眸,给老太爷又倒了一杯酒,眼底闪过一丝雪亮的光芒:“以祖父如今在朝堂的威望,不站队便永远都不会出错,无论是哪位皇子登基都要拉拢祖父和萧氏,祖父若是想自己选皇子,那孙儿也是愿意追随祖父的。”
祖父的心胸和格局绝对是父亲、二叔之辈能比。
老太爷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嫡孙,几杯酒下肚,不知为何就有些伤感起来,那些埋在心底多年的话此刻犹如破土的新芽,开始蠢蠢欲动。
“陛下的几位皇子都过于平庸了点,无论哪位皇子上位,都绝无可能是一代明君,若是,若是当年那位殿下还在……”
萧茗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左右,打开书房门,只见外面树影婆娑,书房重地,下人都退避三舍,这才关上门,压低声音说道:“祖父,这些年,孙儿在外,听到了一些传闻,听闻泰安帝的那位皇子并未死,而是流落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