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看的。不过，辛先生，您这一生可曾犯过错误？”
辛蔚错愕一下：“自然有，还很多。”
秋长歌淡淡威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人有的时候一叶障目，眼睛看到的并非是全部的真相。”
如果小草和谢景焕之间没有因果，这一世就不会再遇见，衡音也不会选泽越，他们都是执念里的人，辛蔚是，衡音也是……
辛蔚脸色变了变，问道：“秋老师，您的心目中，妹妹重要，还是挚友重要？若是挚友害的妹妹惨死，您又当如何？”
秋长歌目光一冷：“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辛先生的来意我知晓了，恕不远送。”
她起身逐客。辛蔚此人，心机太深，逼人太甚。难道前世秋慕白对他都起了杀心，位极人臣之后就英年早逝，史书上也是褒贬不一，风评不好。
人有野心固然好，有所求有执念也很好，但是他怎么不想一想，若是小草真的对他有半分心意，他们何至于做了三年假夫妻？
小草若是喜欢，就算他是乱臣贼子，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同意，但是不喜欢又强求，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论小草和谢景焕之间有什么恩怨过往，那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是善果还是恶果皆看个人修行，与第三人没有半点干系。
辛蔚知晓她隐隐动怒，也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点，不过今日目的达到，他也不留遗憾了。
他起身告辞。
秋长歌看着他走出茶室，身影没入满庭院的桂花中，隔着庭院门，淡淡说道：“辛先生，您对于恩人的态度，是希望她幸福还是希望自己幸福？”
辛蔚身形一晃，没有回答，走出了庭院。
秋长歌垂眸看着已经冷掉的茶水和桌子上的手绘画本。当年一个深陷泥潭，被世家大族打压，被生活柴米油盐，被一家子亲戚拖垮的书生，就如同随时都会溺水的人，是小草给了他一根救命的稻草，拉他出泥潭。
是小草照顾他一家老小，为他博才名，为他筑青云梯，让他得以扬名九洲，才有后来种种，否则他再有心机手段，一个藉藉无名的穷书生前往盛京，在朝堂的滚滚洪流中，连淹死的资格都没有。
是小草，是谢氏，是泉城做了他的垫脚石。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来说往事？
第783章 最低的渴望
傅怀瑾回家时，就见家里来了客人，客人喝的茶盏还没收，长歌坐在庭院的木椅上看书，瞧着像是漫画书？
傅怀瑾失笑，她可从来不看这些闲书，或许是最近被衡小音影响了？衡音可不是每天就吃喝玩乐看漫画看小说还打游戏吗？
小姑娘小日子过的飞起！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正想亲一亲她，见她小脸笼着寒冰，顿时一愣：“出什么事情了？”
傅怀瑾看了看她正在看的漫画，咳咳，严苛来说是一本手绘漫画本，还是彩色的，画风看着有些眼熟。
“今天谁来了？”
秋长歌将手里的手绘本递给他，皱起眉尖，淡淡说道：“辛蔚，过来送这个手绘本。”
傅怀瑾接过手绘本，一目十行地翻了翻，眼眸眯起，清俊的面容微微凝重，这看着不像是漫画，更像是千年前发生过的往事。
傅怀瑾坐到木椅上，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温柔地安抚道：“难道见你脸色不好，不舒服的人不见就好。”
秋长歌没说话，她大致看完了手绘本，知道了她被困众生塔那十年，小草身上发生的事情，这才是导致她心情差的主要原因。
原来那十年，小草过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孤独凄惨，她们一人被困于心，一个被困于身，都没有善终。
傅怀瑾：“这是他们之间的故事？”
傅怀瑾没有任何前世的记忆，十世中，缺失了九世的记忆，一直都是从宋星河和长歌的口中窥探一些过往的因果，所以并不知道衡音和泽越前世的事情，不过从手绘本的内容来看，这俩前世都是小苦瓜，一个过的比一个惨。
他突然能理解长歌对泽越的战友情，如果一个人三番五次地为她出生入死，往后十年活着的目标就是救她出众生塔，为她和皇权对抗，养了她妹妹，照顾她族人，这很难不感恩。
秋长歌点头：“嗯。我猜到了一二，却没有猜中全部，如果衡音知道以前的事情，还会坚定地选择泽越吗？”
她说不准，但是知道现在说的话，小姑娘肯定会哭唧唧。她不愿意她遭受任何的痛苦和遗憾。
傅怀瑾搂紧她的肩头，温润笑道：“会的。直觉的选择往往是内心深处的渴望，当年我遇到你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记忆，不知晓你我之间的因果，但是依旧知道你是我等了很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