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对上傅怀瑾的目光。
“你认识?”
长歌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像是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熟人。秦烁在这里都住了好几年,长歌对这些邻居从来不感兴趣,她刚才看的是泽越?
傅怀瑾眼眸墨如点漆,那个叫做泽越的男人真的只是上门来自荐,想招揽一些工作室的客源吗?不像。看他的穿着和手上戴的腕表就知道他根本不差钱。
罗杰杜彼的腕表,他也有一块同款,还是他二十岁生日时,大哥送他的生日礼,可惜他对表不是很感兴趣,一直放在傅宅那边,后来傅和玉翻出来,嚷着这手表要两百万,嚷着他爸对弟弟比对他这个儿子还要好,他才知道这表这么贵。
当然那次事件以傅和玉被他爸揍了一顿结束,事后他找人给这小子订制了一款独一无二的腕表,哄好了。
泽越根本不像是会过来串门的人。
长歌拿过他手里的名片,看着上面的盛夏工作室,瞳孔一缩,盛夏,大夏朝和后来的大盛朝,偏偏是这两个字。
“长歌。”傅怀瑾尾音微微拉长,英俊的剑眉皱起来。
长歌回过神来,将名片放在茶几上,低低说道:“这个男人长得像我很多年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她眼眸微敛,泽越和她记忆里的谢景焕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谢景焕后来走的是剑道,人如剑,遗世独立,泽越身上的气息则沉稳收敛,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对她而言,她拥有前世的记忆,但是前世的人若无记忆,他们也如陌生人。
每一世都是新的开始。
她隐隐意识到,长生也好,累世记忆累加也好,并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宋星河也不认识的朋友?”傅怀瑾敏锐地抓住这点,宋星河看到这两人毫无反应。那应该是长歌第一世认识的朋友。
“什么朋友?”宋星河走出茶室,脸色有些臭,21号业主秦烁离开之后,直接在业主群里疯狂刷屏,已经成功劝退所有要来的人。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赖在秋长歌家里不走,跟傅怀瑾争风吃醋,什么打麻将三缺一,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他第一次知道姓秦的小子嘴巴这么碎。
宋星河险些咬碎牙,跟这些人为邻,简直是他的耻辱。以后再摇这些煞笔,他就是煞笔!
“回了。”宋星河憋了一肚子气,面无表情地回家去了。
傅怀瑾轻笑了一声,可算是送走了这尊大佛,不然要是赖在这里一下午,他这个周末就毁掉了。
傅怀瑾将长歌怀里的小毛球抱起来,丢到一边,对着狗儿女说道:“终于,轮到爸爸来抱妈妈了。”
小毛球怒视:“汪汪汪……”
长歌扶额失笑:“你确定要跟一只狗子争宠?”
“自然,与人争,与狗斗,其乐无穷。”傅怀瑾温柔地笑,将她抱在怀里,低哑说道,“太瘦了,看来我以后要努力喂胖你了。”
“那我经纪人会追杀你的吧。”秋长歌笑。
“她不敢。”
傅怀瑾看着茶几上的名片,心头浮现一丝的阴霾,这人突然出现,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上一次这样突然出现的人还是秋慕白。
能走到他和长歌面前的人,不容小觑。
“长歌。”傅怀瑾脸色微微凝重,“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段时间遇到的故人太多了点?”
长歌眼眸一深,没错,她看到了一千多年前的秋慕白,入梦后发现衡音竟然是她前世情同姐妹的小草,还有现在突然出现的泽越,秋慕白的秘香就如同魔盒,解开了她前世的记忆,也因此遇到了很多死在记忆里的故人。
“我前世统共也没有几个故人,谢……泽越,如果是,也算是我弟弟,他是我族中长老收的弟子。”长歌避重就轻地说道,没有提那个少年郎是怎样在黑暗中杀出一条血路,明明拥有那样悲惨的人生,从未被爱过,被欺骗被算计,被当做棋子,是始终拥有一颗金子般赤诚的心。
她人生的每个重要阶段,谢景焕都参与过。
也是谢景焕送了她最后一程。
“原来是同族的弟弟。”傅怀瑾放下心来,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是敌人就好。秋慕白的事情他可不想经历第二次。
秋长歌握住他的手,低低说道:“过去因果两消,不会再发生那些事情了。”
傅怀瑾看着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没错,所有属于一千年前的东西都已经被烧毁了,因果两消,巫蛊之术破解,长歌如今也不能入梦了,她真实地留在了这里,他终于不用再担心会失去她了。
“外面的雪好像停了,走,我们带小毛球出去玩雪吧,堆三个雪人,一个你,一个我,一个小毛球。”傅怀瑾兴致冲冲地拉起她,喊了一声委屈巴巴的小毛球,出门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