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明歌都没有出客栈,宫里没有任何旨意,也无任何人前来拜访。
这三日里,就连谢景焕都呆的险些沉不住气,因为客栈外面的街道越来越压抑了,不见陛下的铁甲卫,但是也不见行人,尤其是一到晚上,那就更压抑了。
掌柜的每日战战兢兢,看见他就欲言又止,一副想逃又不敢逃的模样。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傍晚时分,谢景焕看着天边残阳,淡淡说道,“今天下午外面街道没有看到一个行人游客,秋慕白的耐心已经告罄了。
明歌,我们真的不上折子不请见,也不去拜访萧府吗?”
萧缭是如今盛京城内唯一能信的人,也是掌握了最多信息的人。
明歌坐在窗台前,看着外面瑰丽的残阳,淡淡说道:“再等等吧,萧缭在盛京的日子不好过,毕竟是两朝帝王的心腹,他没来,说明来不了。”
“等什么?”
明歌垂眸:“等秋慕白和我,谁先去见谁。”
她也要试探一下自己的筹码有多少。
谢景焕冷笑道:“那应该是他会等不及吧,若非是为了风眠洲,你这辈子未必想见他。”
要他说,秋慕白装什么装,早在他们第一日进盛京城的时候,就应该派人前来问话,如今僵持三日,不上不下,平白打自己的脸。
“月娘子,郎君,有访客。”
谢景焕挑眉,冷淡说道:“来了。”
明歌看向外面的街道,只见铁甲卫开道,一辆精致贵气的马车停靠在客栈前,下马车的贵人雍容华贵,身段婀娜多姿,光彩照人,却是许久未见的谢书。
如今新帝登基,后宫只她一位贵妃,谢书过的很是风光。
明歌眼底闪过一丝的失望,淡淡说道:“你说,等会我要是杀了她,还能走出盛京城吗?”
谢景焕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无论你杀不杀她,都很难走出盛京城,明歌。”
明歌露出一丝笑容:“谢景焕,跟六长老时间久了,你学会毒舌了。”
谢景焕:“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起身去开门。
明歌回眸,看向门口的谢书,懒懒淡淡地开口:“谢贵妃,好久不见,你如今见老了不少,没有少女时期的意气风发了。”
谢书站在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她,险些抠断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帝宫那样的地方,谁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何况她还是一个险些被和离休弃的人。
她母家还在,当家人却是她的死敌,她身后无凭杖,无帝王宠爱,能坐稳贵妃之位已经十分不易了。
一年多未见,没有想到月明歌冷漠起来,却是这样清冷如仙的模样。
等她进了宫,只怕会迷的秋慕白连命都愿意给她。
谢书进屋,冷冷看了一眼对她心怀杀意的谢景焕,对着明歌淡淡说道:“我今日来是来接你入宫的。”
陛下和她僵持三日,心情阴晴不定,整个帝宫人人自危。
她这个时候主动请缨,前来说和,接人,只为保住她岌岌可危的贵妃之位,免得那昏君会拿她来祭刀,为了讨好月明歌,将后宫唯一的妃子也赶出宫去。
现在她拿到了帝王的承诺,只要能将人接进宫,她便能安安稳稳地做她的贵妃。至于月明歌,等入了宫,再慢慢杀她也不迟。
明歌闻言荒诞地看了她一眼:“你以前可不是恋爱脑,也没见你怎么喜欢秋慕白,如今倒是愿意为他做这些低声下气的事情,谢书阿,谢书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当年的那点骨气都荡然无存了。
人若是被踩进了泥里,有朝一日还能站起来,若是风骨全无,就算高高在上,也不过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谢书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谢景焕在一边摸了摸鼻子,淡淡说道:“论起毒舌,我甘拜下风。”
要说毒舌,明歌才最得他师父的真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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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书脸色发青,冷笑道:“你有风骨,为何还要来盛京?不过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偏还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敢说,你根本就瞧不上权势富贵?不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明歌嗤笑了一声:“谢书,你想当皇后,我却不想,我生来就是国主,偏安一隅,为何要当一个男人的附庸品,看他的脸色行事?
你我生长环境不同,不必多说。
若是你能告诉我风眠洲的下落,我便不杀你,否则等我入帝宫,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谢书瞳孔一缩,避开明歌的视线:“我不知道风眠洲的下落。”
明歌惋惜:“那你对我而言就毫无价值了,你走吧,我等秋慕白亲自来接我。”
她背过身去,言语一重重间,已经给足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