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伤心的时候,就会独自看向远方,眼眸中像是笼了一层轻纱薄雾的愁绪,一戳就碎,所以我很小的时候一直希望有个阿爹,这样阿娘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后来才发现,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风眠洲险些被呛到,很是狼狈地说道:“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之辈。秋言喻那样的人,少见。”
明歌扬起下巴,恢复了几分神采奕奕,说道:“生不如死才是他该有的下场。出盛京前,我应该潜入晋国公府,再揍他一顿的,将他打成猪头。”
风眠洲微笑:“秋国公每日受到的刑罚只怕比你的拳头还要重。”
明歌:“风眠洲,你可真会安慰人,这样说的话,那我也不后悔没打他了。”
马车内,实在听不下去的大长老轻咳道:“明歌,道听途说不可信,很多事情你还是得去问问你阿娘。”
明歌和风眠洲对视一眼,神情一震。
明歌回头,将脑袋探进马车内,问道:“大长老,你的意思,秋言喻不是我生父?那我爹是谁呀?我见到他,能将他打的半死吗?”
明歌一脸认真,她以前对于生父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经过盛京一事反而释怀,无论亲爹是谁都无所谓,她觉得她长大了,已经不需要父爱了,而且她从小到大拥有了很多爱。
大长老摸着胡子,许久叹气道:“怕是不能。”
风眠洲若有所思地问道:“月老先生,您一定要明歌去空灵谷,难道是跟她生父有关?”
这个念头一直盘旋在他心头,明歌从小就没有见过生父,可见生父并不在大月国,如果秋言喻不是她爹,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空灵谷了。
否则月长老不会千里迢迢来西北雪山,让明歌也走这一遭。
明歌瞳孔一缩。
马车内,大长老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风眠洲,这小子厉害!
事到如今,大长老也不想隐瞒,看着外面连绵的雪山,低低叹息道:“月牙儿,其实那封信是你阿娘要你带到空灵谷的,等你将信送到,便能知晓一切。
有些事情不该由我来说。”
明歌飞快地从贴身的锦袋内取出那封被油纸包裹的信,下意识地捏紧,她从未听说过空灵谷,如果她生父是空灵谷的人,那岂不是就是外族人?
明歌瞳孔剧烈一缩:“大长老,不是说我们不与外族人通婚吗?我阿娘和我爹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我阿娘提过?”
风眠洲目光雪亮:“原来,你们一族可以与外族通婚!”
大长老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再多说两句,只怕所有的秘密都要被这小子和月牙儿抖出来了。
“哎呀,人上了年纪,一出来奔波,身子骨就扛不住了!月牙儿,大爷爷先休息一会儿,你在外面坐一会儿就进来,伤还没有好,不能吹风。”
明歌:?
“坏蛋爷爷!”明歌重新坐回去,看着外面的雪山,紧紧地捏着风眠洲的胳膊,低声说道,“我好开心呀,原来我爹真的不是秋言喻耶。
我就说,阿娘眼光不可能那么差,但是阿娘为何不告诉我?在江南的时候还误导我,让我以为我是秋家的女儿呢,那段时间我都愁死了,差点就要弑父了。”
风眠洲微笑地摸摸她的发丝,说道:“不会的,也许你阿娘希望你自己去找答案,让你见识人心的险恶。”
明歌:“糟了,要是我阿爹也不是个东西,那我岂不是还要弑父?”
“咳咳。”马车内,忍无可忍的大长老说道,“放心,你阿爹是我见过最好的郎君,你是绝对不可能弑父的,好了,快回来。”
明歌见诈出了大长老的话,得知自己阿爹是个好人,欢喜的险些要上天,连忙弯腰进了马车,摇着大长老的胳膊撒娇道:“那你跟我说说我爹娘的事情呗。”
大长老打着呼噜假装睡觉。
明歌自己乐了一会儿,然后探出脑袋,又给风眠洲塞了一袋子蜜饯,笑盈盈道:“请你吃蜜饯。”
风眠洲失笑地看着那袋子蜜饯,被她的笑容甜到了。看的出来,她今天真的很开心,他的明歌,是那样容易满足,那样容易快乐的女娘。
“我们一起吃,你先睡一会儿,等到了祁连山山门,我叫你。”
明歌点头,窝在马车内一边吃着蜜饯,一边听着外面的风声,时不时地喊一句风眠洲,每一次他都应,如此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行人在雪地里走到脚失去知觉,全靠意志支撑,到了日暮时分,终于看到了半隐在雪山里的山庄。
“有树,雾凇树!”
“我看到祁连山山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