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是钟清竟然还傻傻地相信他们的话。
好几次看到孙砚和他的表妹月下对弈,谈古论今,讨论诗词,竟觉得她自己格格不入,自己配不上孙砚。
对于孙砚越来越冷淡的态度,孙母越来越嫌弃的目光,她把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但这还不是最可恶的,真正让孙忻痛恨这对虚伪的母子的事情是他们害死了他的母亲还有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
钟清虽是商户之女,但长得还是很漂亮的。故孙砚虽然骨子里嫌弃她的身份,但还是会去她的院子,一个月尽管几次,也能让钟清怀上二胎。
外人都知道镇南侯府世子夫人是流产导致大出血而殒命的,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罪魁祸首正是孙老太太,孙砚和他的人小妾。
“钟姨怀孕后,我母亲曾去探望,看到韦姨娘一直都在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她啊,”徐锦颜不解地问。
“那是因为她要下药在母亲的吃食点,一天一点,无色无味,造成我母亲虚弱,保不住孩子,继而流产,”孙忻恨恨地说。
当然下药的事情,孙砚母子是知道的,可以说是共谋的。
他们本来就看不起商户出身的钟清,自然也看不起她生的孩子,更何况他们希望韦姨娘扶正,她的儿子当镇南侯府世子,让孙家和韦家联系在一起,两家都兴起。
有了换人坐镇南侯府的世子的想法,孙忻自然就挡了他们的路。
他们一开始是想让孙忻和他母亲一样中毒不知不觉死去,但顾虑到钟清死了没多久,她的儿子又死了,外人再傻也能猜到是韦姨娘动的手脚,损害名声,万一被哪个御史参孙砚宠妾灭妻,那他就再也不能入仕途了,镇南侯府也会被降罪。
于是他们就指示照顾孙忻的嬷嬷苛待他,冬天吃冷的,天冷也穿得少,美其名曰磨练他的意志,还不让外人知道。
“怪不得你那时常常生病,”徐锦轩说。
“嗯,那时候身体差得他们都觉得我活不下来,”孙忻说。
后来镇南侯孙老爷回来看到大孙子身体太弱了,觉得他应该加强锻炼,就安排武师教他习武。
孙忻天生也是学武的料子,可以说他比孙砚更像孙老爷,学得还颇有成效,孙老爷就更喜欢这个孙子了,一直带在身边教导。
眼看着孙忻的身体越来越好,这娘三气坏了,时不时趁孙老爷不在家害他,但都被他躲过去了,那时他才十来岁。
十三岁那年,他跟着徐锦轩他们去打猎,回家途中碰到了早被孙夫人打发出去的青儿。
青儿是他母亲的陪嫁丫鬟,她一直守在镇南侯府外,就是盼望有一天可以和孙忻单独说话。
那时候孙忻身边的小厮都是孙砚母子的眼线,监视孙忻,把孙忻带坏。
青儿对他说:“世子,小姐是你祖母、父亲还有那个姨娘一起害死的。”
原本青儿一直怀疑她小姐的病十分蹊跷。钟清的身体一直很好,就算怀了二胎也不至于衰败成这样。
在钟清死后,孙老太太身边的墨雨曾偷偷找到她,把孙砚母子和韦姨娘谋害钟氏的事告诉了她。
她本想当场就去找那三人对峙,但墨雨劝她不要以卵击石,留待以后。
孙忻听到青儿这一番话,开始是不相信的,回去后他甩开小厮,暗中去找已经嫁出府的墨雨,墨雨告诉他是真的。
墨雨刚开始是孙老太太身边的三等丫鬟,有次打扫不小心砸了孙老太太屋里的一个花瓶,幸得世子夫人从自己的嫁妆中拿了一个差不多的花瓶给她,搪塞过去了。
她一直很感念世子夫人,升为二等丫鬟后,有次无意间听到了这三人在钟清死后的对话。
“都处理干净了吗?”是孙老太太的声音。
“娘,您放心,那药我每次都放一点,根本没人会注意到的,”韦姨娘说。
“母亲,钟氏死了,但是她的嫁妆还有很多没有转到镇南侯府上,这可怎么办?”孙砚说。
“我们就以孙忻年龄尚小,由我们暂代管理,然后再慢慢把铺子转到你的名下,”孙老太太说。
“好主意,还是母亲厉害,”韦姨娘奉承地说。
听到这里,墨雨才知道世子夫人竟然是他们联合害死的。
可是她也是一个丫鬟,根本无法为夫人伸张正义,只得把这件事悄悄地告诉了青儿。
孙忻得到了墨雨的佐证,联想到自己这些年被虐待的事情,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
但是他那时年纪尚小,孙府又被孙老夫人和韦姨娘把控,他保全自身都难,更不用找证据说为母报仇了。
他只得隐忍,甚至故意流连青楼,败坏自己的名声,就是为了让他们对他放松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