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们都进入剧本后,这种痛快残杀的关系,就不是24小时能结束的了。谁知道剧本是三五天还是十几天。”
几名年轻主播齐齐打了个寒战,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广场边缘,头顶的五分钟倒计时也已经走到尽头。
陈界平率先对林棋冰说道:“好了,就在这里分别吧。”
站在广场边缘,只见她手中出现了一张纸笺,手指一翻,那张纸条就化作钴蓝色的流沙,从边缘开始,流泻并消失在了空气中。
几乎同一时刻,一辆通体蓝色的锡匣子般的马车,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拉车的只有一匹银灰色机械骏马,马脸上罩着面甲,上面涂绘着蓝色的线条。
显然,这是来接陈界平的、属于蓝莲花的马车。
蓝马车的速度很快,转瞬间到了陈界平面前,机械骏马喷出蓝雾的鼻息,原地跺了跺蹄子。
上车之前,林棋冰叫住了陈界平,将那支蓝瓣军刀递给对方:“陈女士,谢谢,这个还给你。”
陈界平望了望周围,脸色平静如常,她的口吻有些叹气的意味:
“留着。回去的路上,你们会用到它的。等到我们下次见面,你再还给我吧。”
林棋冰仿佛接收到了某种信号,她点点头,将那把刻印着蓝色花瓣的白色短刀握在手里,陈界平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话的意思,只是略一点头,就关上了马车车门。
机械骏马扬蹄而起,蓝色车轮在大路上滚动起来,马车驰骋远去,汇入了十字路口稀疏的车流中。
忏悔之城的环广场主路上,今天的车辆格外地少,就像所有人的方向盘和刹车都被装反了那样,交通状况糟糕得可以。
追尾、抛锚还有路上截停,基本上每一秒都能看见原地打转的汽车,以及自动修复中的弯断护栏。
就在不远处,一辆高级轿车失控了,如子弹般弹射出既定路线,几次疯狂的“Z”字形急转弯后,终于重重撞到周边的建筑上,飞起的砖块溅到了林棋冰的黄色风衣上。
而那辆香槟色的轿车的质量不错,只是车门瘪进去一块,换做正常世界的车子早就被挤扁,从三厢车变成一厢车了。
只是车子原地熄火在那里,近一分钟也不见人下来。
没有人敢去察看里面驾驶者的死活,因为这绝不是一场车祸,而在角斗日见义勇为的后果,那高垒如白城的遗骸之盒会给出答案。
林棋冰拉着沐朗等人快步躲开,因为她看见,香槟色轿车的防窥车窗内,隐隐涂满了看不出颜色的液体。
当他们走开一段后,背后忽然传来“梆”地一声,回头扫去,香槟色的变形车门被从里面踹开,车中下来一个断眉的男人,全身沾满鲜血,但步伐依然有力快速,表明这不是他的血液。
那个人是从副驾驶下来的。
他的断眉处被修成了U形的细线,状似鱼鳃。
林棋冰等人避过断眉男人,他身上的夹克、灯芯绒长裤和皮鞋都像被血洗过那样,眼神中流露出疯狂的笑意,不同于长发疯子那种无害的疯,断眉是那种无差别杀人的精神病患者般的邪疯。
如果说一个他和真的疯子的区别,那就是,断眉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并且十分享受它。
街道上的人纷纷躲开断眉的眼神,如老鼠般消失在角巷和门扇后。
断眉越过林棋冰等人向前走去,眼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他带起的t血腥气钻进鼻孔,一种湿凉滑腻的感觉从几人背后升起。
“……”林棋冰没有说话,也没有退让,而是非常自然地率领同伴向前走,手中握着那支白色的蓝瓣军刀。
几道窥探的视线从不同方向传来,有些蠢蠢欲动的潜伏之徒退了回去,他们的目光聚焦在林棋冰手中的白刀上,确切地说,是上面的蓝色花瓣。
断眉也看到了林棋冰的手持之物,他嘴角一扬,扯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笑容,他的牙齿很白,轮廓大而整齐,末端比常人更锋利,让人想起了鲨鱼。
所幸,林棋冰等人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又或许他不打算越过蓝莲花的图腾,去向几个不知底细的小家伙下手。
不过从神色看来,显然他不是不敢,而是懒得麻烦。
他们平稳地与断眉擦肩而过,走过去十几米后,林棋冰看见迟一婉的脸色有点发白,用气声询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迟一婉点点头,又摇摇头,压抑住嗓音的飘忽:“不算认识,那个人的外号叫'血色鱼鳃',简称血鳃,真名不清楚。”
“我姐之前给我看过一些照片,上面都是一些臭名昭著的黑方主播,她让我看见了就跑,连头都别回。其中就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