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许晚春也是有些吃惊,屋内的装饰,在后世来看,肯定是很普通,甚至老旧的。
但现在是1956年啊!!!记忆中,这个时候不是很穷很穷的嘛?
“这光溜溜的,就是你说的瓷砖?真干净!要是咱们屋里也贴上,可就亮堂多了。”许荷花盯着墙面上的瓷砖看了一会儿,没忍住,上手摸了下。
许晚春:“家里还是算了,咱们在许家屯住不了多久了,贴了浪费钱,等回头去大城市定居再说。”
这话许荷花爱听,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立马将手从瓷砖上拿了下来,又对着镜子将方才土包子的表情全收敛好,才走过去开门。
许晚春趴在床上,被养母的一系列行为逗得直乐。
是服务人员,给送了个装满热水的暖水瓶。
许荷花将水提进来,白了眼嘲笑自己的臭丫头,问:“喝水不?娘给你倒一杯?”
“不了,我眯一会儿。”
“睡多久?”
“半个小时吧。”
“成,睡吧,到点娘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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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出发去找于奶奶时。
曹秀跟苏楠没有随行。
在两人看来,他们属于不请自来。
起码也得等小徒弟跟于院长通过气,并得到对方同意,才好见面。
国营旅馆离医院并不远。
只有一公里多一点。
若是不想走路,也可以去前方二十几米外坐电车。
许家母女俩倒不是心疼钱,只是更想步行瞧瞧新鲜。
受SU联影响,主街道两边的建筑很欧式。
无论是高大的立柱,还是精致的浮雕,全都是这个时代最为鲜明的象征。
不止许晚春,就连土生土长,第一次来市区的许荷花也稀奇得不行。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眼神亮晶晶欣赏周边景色时,有不少人也正盯着她看。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许荷花不动声色挡在闺女身前,目送走又一个盯着闺女瞧的少年。
心里则感慨,桃花儿长大了,又生的这般好,也不知道要招来多少窥视。
她可要好好把关,给闺女挑个最好的。
许晚春完全不知道母上大人心中的担忧,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看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到了!这就是医院?楼挺高啊,得有三五层吧?”站在这样一栋庞然大物跟前,许荷花好久没出现的局促感再次冒了头:“咱们……怎么进去?”
许晚春直接抬脚:“就这么进去。”
许荷花……她闺女真虎。
本来也没有那么复杂,许晚春带着养母直接找人询问。
应该是于奶奶有交代过,两人很快就被带到了三楼一处办公室。
于琼这次是受老友所托,过来帮他曾经的战友,现在市粮管所一把手,做开颅取残余弹片手术。
在时下,这是个很危险的手术,但不做,对方神经受到压迫,随时都面临瘫痪的风险。
而于琼的开颅技术,在国内绝对排得上号。
这会儿,她正在与本医院的医生们做着术前讨论。
许晚春隔着玻璃窗观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在外面等。
却不想,她才刚动了下身体,于奶奶就看了过来。
三年半没见,少女初长成,许晚春变化还是挺大的。
但于琼只是愣怔了下,很快就认了出来。
像是对待自家晚辈般,她直接慈爱的冲着小姑娘招手。
许晚春看向养母。
许荷花立马指了指墙边的凳子:“娘就在这里等你。”
养母进去确实不大合适,许晚春叮嘱她别乱跑后,便准备推门进去。
而被闺女当小孩子般对待,许荷花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许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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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
学医很多都是靠传承。
所以,哪怕许晚春看着还是个初中生。
但在于琼说出对方是她的学生后,其余医生便都不再反感她的临时加入。
倒不是对小丫头的医术有期待,而是这样的大型手术实在难得,开颅时,他们也会带着各自最看好的弟子。
所以,作为主刀手,于琼带个学生,实在不算突兀。
会议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散会后,于琼作出邀请:“你跟你娘住在哪里?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三年多未见,于奶奶的头发已近全白,人也苍老了不少,但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欢喜且慈爱。
许晚春主动帮忙收拾文件:“住在国营旅馆,吃饭肯定没问题啊,不过我师父师娘也来了,能喊他们一起吗?”
于琼正将资料锁进柜子里,闻言有些惊讶:“你师父师娘也来了?来给人治病?”
许晚春不可能跟于奶奶耍心眼,含糊说出实话:“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嘛,我就劝师父考个西医证书,这个好像需要内部人员推荐的,我就拽着他来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