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教主且慢啊!”莫箫手持令牌,大咧咧闯进来,“让属下先帮你过目……”
“扑通!”
华灯回眸,颇为诧异:“莫夫人,你怎么跪下了?”
莫箫:“……”
我也不知道啊,一见他突然就腿软了!
男人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没有任何情绪,她却浑身汗毛倒竖,犹如被猛兽咬住咽喉。
但是怎么说,这感觉居然还挺熟悉。
莫箫迅速打了个滚:“对不起教主,我明天再来!”
华灯望着她跑远,不解地道:“她练功走火入魔了吗?”
魔修,不走火入魔才怪,华灯摇摇头,继续拉着她“抢来”的男人往前走,走到花园里坐下。
确切地说,这里以前是个花园,而现在种满了朱罗果,据说是从前她突发奇想要种的。
朱罗果十年一结,如今正是成熟的季节。
男人坐到她对面,目光掠过饱满艳红的果子,脸上划过淡淡的笑。
华灯原本准备好的措辞,就在这笑容里止住。
她脑中倏然掠过一个片段。
那是个风清日和的下午,她蹲在蔫蔫的朱罗果幼苗旁边,撑着下巴叹气:“这批又栽不成了,看来除了妖域,别的地方长不出朱罗果。”
身侧是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人拔起一棵幼苗,端详片刻说:“接着栽,早晚能成功。”
“真的假的,你有办法啦?”
“算是。”那人沾着泥土的手蹭到她脸颊,立即惹起她一阵不满的呼声。
于是他就笑了起来,然后说:“最迟明年,你就能看到这些苗活过来。”
“那也得十年后才能吃到……算了,还是不种了。”
她懊丧地说,那人没有接话,只是屈指弹了下她的脑袋。
现在,她的确吃到了第一批成熟的朱罗果,而以后还会有更多果子源源不绝。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
当华灯回过神,发现对面的人正静静望着她,就知道自己又发呆了。
然而这次,她奇异的没有忘记方才的画面,只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她清理思绪,隔空摘下一颗果子,递往对面:“这是朱罗果。”
男人垂眸:“嗯。”
华灯想,这傻子肯定不知道朱罗果的价值,说出去怕不是吓死他。
她道:“尝尝怎么样?”
男人咬了口,停顿几秒,神色平静地咽下,说:“酸。”
“不可能吧?”华灯狐疑地取来一颗,整个送进嘴里,瞬间脸都皱到一起,“哇,这株没熟透吧,好酸啊!”
男人看着她的表情,笑了笑,慢条斯理把整颗吃光了。
华灯莫名其妙,从见面到现在,他笑了很多次,有时看她一会,嘴角就划过笑意。明明生了张欠揍又厌世的冷脸,居然是这么爱笑的人吗?
她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出先前想要问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沈昼。”
“你是什么人?”
“散修。”
“那天在东海上的是你吗?为什么出现在那?”
沈昼顿了下,这个时候,应该找个好一点的理由,他说:“游泳。”
华灯:“?”
她看起来像傻子吗?
华灯刚要发怒,突然听得背后一声热切的叫唤,随即是地震般的动静,枕头边跑边叫,冲着沈昼嗷嗷扑了过来。
而沈昼,这个她第二次见面,显然冷漠无情的家伙,一脚把枕头踹开了。
华灯:“……”
枕头被她惯得无法无天,从来不对陌生人这么热情,更诡异的是被踹了也不生气,还反而十分舒坦般,围着沈昼的腿打转,短短的尾巴一晃一晃。
见沈昼只是睨了一眼,没再踢它,枕头大起胆子,嗖一下跳进他怀里。
这一次,沈昼没有扔走它,提着它后颈的毛说:“小畜生。”
华灯愣住。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仿佛经历过无数次。
也是在这样的花园里,那个人拎起嗷嗷叫的小猞猁,冷酷地说:“枕头不听话。”
而她正躺着晒太阳,闻言摇着扇子说:“但它可听我的话啦,明明是你自己不招人喜欢。”
“扔掉它。”那个人依然冷酷。
她则大声说:“你敢!扔了它你就再也别想睡床了!”
记忆里的人模糊不清。
眼前的男人在被枕头咬了口袖子后,顺手就把它扔走了。
华灯对他肆意的举动很不满,抬起下巴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不知想到什么,隔了会才轻飘飘地回:“教主大人。”
“知道我是教主,你还这么放肆?”华灯不高兴地说,“外面的人都害怕我,你难道没听过我杀人如麻的名声?小心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