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睛发直,一看便是走神了,詹铎捏了她腰窝一把:“袁瑶衣,你想什么去了,听没听见我说什么?”
“诶诶,别痒我!”袁瑶衣扭着身子,咯咯笑出声,“知道了,知道了。”
詹铎轻叹一声,将人搂紧:“那你叫一声。”
袁瑶衣被痒出眼泪儿,眼角润着湿意:“阿铎。”
她的声音柔和绵软,有点儿羞赧,有点儿小心翼翼。
“嗯。”詹铎应下,脸颊贴着她的额头,“以后就这样叫。”
袁瑶衣斜坐在他腿上,脸颊贴在他的胸前,耳边听得见他胸腔中强健的心跳。
心中缓缓的流淌着暖意。其实她也有话想对他说的,说她也想他,想见他,担心他
只是,女子性情到底内敛,倒不敢像他那样将话直接说出。
“有人,有人。”她耳边听见动静,吓得赶紧去推身旁的他。
他现在是安通的父母官,要是让人看见他抱着她坐在湖边,传出来可怎么好?
她就这么着急忙慌的从他身上下来,连推带搡的,然后身形站得直直的,手里还整理着自己的衣裙。
这时,前面水里的那丛荷花动了动,接着,从里面游出来一只鸭子。
袁瑶衣看着水面,那鸭子惬意的游着,两只脚蹼在水下自得划着
再去看詹铎,他正侧仰着脸看她,嘴边一抹笑意。
“我以为是人来了。”袁瑶衣拿手指刮下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真是大惊小怪,然后又问道,“你不用回衙门吗?”
詹铎从地上起来,一扫衣袖:“是该回去了。”
日头太烈,白花花的照下来,烘烤着人打蔫儿。
这样站起来,也就更加清楚的看全这座小东湖。湖边缘浅的地方,生长着好些荷花、莲花,而越往中间,湖水越澄澈,一叶小舟悠哉的飘在湖面上。
袁瑶衣双手拱着挡在眼睛上方,往远处看着:“真美。”
前次来安通的时候,也曾经过小东湖,只是那时候是为了案子,并没什么心思赏景。如今事情都过去,静下心来,才发现身边处处是美景。
“改日,我们也去湖上泛舟。”詹铎道了声。
说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去到水边,然后伸手折了一枚荷叶。
袁瑶衣看着他:“安通这边事务不忙吗?大人还有空湖上泛舟。”
她知道,自从詹钥出事后,他与詹家的关系越发单薄,或许现在只存在于那层血缘了。他没再去过问詹家的事,而詹家似乎也不像之前那样在意他。
毕竟,被官家责罚来了安通做县丞,不再是掌握实权的枢密使。
所以他往后的日子只能靠他那点俸禄。
“空当然有,”詹铎走回来,站到袁瑶衣面前,“你知道的,我处理事情喜欢速战速决,所以会有不少空闲的,这几日学会了不少别的。”
他低头琢磨着那片荷叶,指肚抹去边缘的水渍。
袁瑶衣同样看着那片荷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学了别的?”
她印象中,詹铎总在忙公务,要不就是在忙公务的路上,很少见他闲下来。
“我学会了做荷花粥。”詹铎一笑,而后将整理好的荷叶盖上袁瑶衣的头顶。
袁瑶衣只觉头顶被他一摁,然后那枚翠绿的荷叶就戴在了头上,遮住了白花花的阳光。
原来,他是怕她被晒到。
“荷花粥?”她冲他笑笑,不敢相信这位人物会进厨房。
“不信?”詹铎腰身刻意一弯,去与她平视,细长的眼睛一眯,“你应当还没用午食吧?我来做,让你看看我会不会?”
放完话,还不忘在她额头上弹一手指。
他牵上她的手,沿着湖边往前走。
袁瑶衣笑着跟上,抬脸去看他好看的侧脸:“所以,你之前一个人蹲在水边,是想着折荷花回去做粥。”
“不是,”詹铎下颌一扬,嘴边漾着微笑,“是那两人为了丢鸭子争吵不休,吵得我头疼,我在水边缓一缓。”
袁瑶衣一听,不禁噗嗤笑出声。在脑海中能想象出那副画面,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有时候越叫人难处理。
由此也可以看出,被降职来安通,詹铎的情绪并没有受到影响。
詹铎采了一朵荷花,给了袁瑶衣:“在大理寺的时候,有些话没来得及和你说。”
这件事,袁瑶衣当然记得,那时候他被关在牢里,她被杜明孝带进去看他,只是没有机会说太多。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她轻道。
其实她能猜到些许,无非就是案子的事,让官家不得不下令三司会审。他有他的主意,既然如今好好地,那些不提也罢。
詹铎看她,点了下头:“好,过去了。”
从小东湖回来,两人回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