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嬷嬷颔首,神色严肃下来:“娘子说的这些,蝶姑娘交代过。只是,侯府也不知道世子去了哪儿?”
袁瑶衣认真听着,心里紧紧揪着,并不像她面上这么安静:“我瞧见一个内侍跟着上了马车”
后面的话她不敢随意说,心知对方也会明白。
果然,招嬷嬷嗯了声:“倒也是有可能的。娘子你别急,这件事复杂,听我慢慢给你说。”
袁瑶衣点头,给对方斟满了茶:“嬷嬷请讲。”
“是这样,”招嬷嬷托着凳子凑近了些,“我们家大姑娘会帮娘子去打听。”
“大姑娘?”袁瑶衣一怔。
耿家大姑娘耿芷眉?她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只是稍许的从别人口中听过,说是个挺厉害的姑娘。会骑马,会耍鞭子,小时候住在外祖家,跟着一帮练武的表兄弟,等耿家将人接回来的时候,人的性子已经定了型。
说起来,耿芷眉在京城中还有一件事人人都知,便是她明言不会嫁人,只招赘婿
招嬷嬷嗯了声,给出一个安心的笑:“对,大姑娘与摇安郡主家的公子相熟。今日杜侯爷不是去提刑院监审了吗?去问问杜公子,他定然会说的。”
袁瑶衣自是知道杜永山会知道这件事,苦于她并不认得杜明孝。倒是听詹铎偶尔提起那两人,说杜明孝和耿芷眉之间像仇人一样,一见面不出两句话就能吵起来,然后杜明孝打不过,每次都是耿芷眉赢。
很难想象出,一个花孔雀般的倜傥贵家公子,被个小女子打得到处躲。
“杜公子真的会说吗?”她小声道,“别的我也不问,只想知道世子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
招嬷嬷看着袁瑶衣眼中的询问,干干的一笑:“娘子放心,肯定能问出。”
怎么会问不出呢?一物降一物。
。
翌日,雨停了。
天空并未放晴,仍旧阴霾着。
院中的两株青松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针叶上还沾着水珠。
袁瑶衣没出去,一直呆在德琉院。
如今的邺国公府,就像这阴沉的天气。早上,玉莲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些消息。
说纪氏昨晚在詹韶康书房大闹,还砸了一对古董玉瓶,惹怒了詹韶康,将她禁足在院中。
可是纪氏哪里肯消停?竟偷着跑出去,找到了念安堂又是一顿闹,说詹铎要害了詹钥,他们母子俩如何凄苦。
詹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受不了那般闹腾,气血攻心晕了过去。
詹韶康彻底发怒,让人将纪氏绑在了祠堂。
邺国公府,现在是真的乱套了。
袁瑶衣想着等到耿芷蝶那边来了消息,自己就离开国公府。
到了傍晚的时候,元洲侯府的夫人来了府上,说是探望老夫人。
耿芷蝶自然跟着前来,也就来了德琉院。
“瑶衣。”小姑娘跑着进了院门,跟着的招嬷嬷出声提醒着小心脚下。
时隔几月不见,袁瑶衣觉得耿芷蝶长高了,那张圆圆的脸儿也突出了一点下颌,开始出脱模样。
“蝶姑娘。”她对着来人福了一礼。
耿芷蝶穿着鹅黄色的衣裙,跑起来像一只飞舞的蝶儿。
“瑶衣,你跟着我走,我今晚带你去。”小姑娘也不多废话,上来拉着袁瑶衣的手边说了来意。
袁瑶衣知道耿芷蝶过来,是来给她詹铎的消息,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安排她去见詹铎。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仔细打算接下来做什么。
“现在走吗?”她问。
耿芷蝶点头,小脸很是认真:“对,我姐帮你问好了,你放心就好。”
得到确认,袁瑶衣赶紧应下,然后回去房间收拾了下,这厢就跟耿芷蝶出了德琉院。
元洲侯府人还在念安堂,应该会再坐一会儿。这也不碍事,耿芷蝶与人说了会提前走。
到了大门处,那里摆放着两顶轿子,是元洲侯府的。
耿芷蝶拉着袁瑶衣上了自己的轿子,等人坐好,招嬷嬷便跟轿夫说了声。
轿子抬起,从国公府大门出去,径直上了大街。去的不是元洲侯府,而是相反的方向。
“终于可以说话了,”耿芷蝶伸了个懒腰,往袁瑶衣身上一靠,“阿姐不让我乱说话,现在就咱俩人,应该没关系了。瑶衣你想吃什么?小云楼怎么样?”
小姑娘正是爱粘人的时候,两只小手顺势就抱上袁瑶衣的手臂。
“吃饭?”袁瑶衣问。
耿芷蝶认真的点头,眼中带着期待:“小云楼的河鲜最好了,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急,等戌时再去就行。”
“戌时吗?”袁瑶衣有些哭笑不得。
被耿芷蝶急匆匆拉出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时候不等人,需得快点儿,没想到是小姑娘想吃河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