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迈开大步往前走去。
躲避?她为何要躲避他?都已经定下,他会带着她回京去。只不过是她胆小,如今还有些谨慎罢了。
如今,他要做的是赶紧将巨峰山匪寨的事处理好,莫要再拖延。这种事无需他来费心思,周家会安排妥当。
。
后门。
袁瑶衣到时,马车已经在等了。
“我还当你有什么事,总不见出来。”连婶道声,伸手帮着掀开了车门帘。
袁瑶衣不想多说,只道声路不熟悉,便进了马车。
路上不耽搁,马车上了主街,沿着宽阔的街道一直往前。
月信这件事,袁瑶衣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连婶。毕竟她也不确定是怎么了,再者闹大了又是一番动静,本来她的处境就艰难。
还有,便是世家规矩多,男子娶正妻之前,不允许别得女人生育,若是有了,便会被处理掉
袁瑶衣下意识捂上小腹,脸色发白。
“连婶,下了车我们分头买,我去给你抓头疼的药,这样不耽误功夫。”她开口,暂且挥掉脑中那些有的没的。
连婶掏出一张纸,上头记着几样要买的东西,感激一笑:“成,娘子买了就快些回来。”
待下了马车,两人便分开来。一条街虽说不算长,但是买全要用的东西也不难。
袁瑶衣回头看着连婶进了一间铺子,她这厢闪进一条小巷,几乎小跑着穿过,到了紧邻的另一条街。
相比刚才的街道,这边更显得繁华,两旁林立着楼阁店铺,其中最高的是一处三层楼阁,悬挂着大大的匾额,好生气派。
飞阁流丹,雕梁绣柱,那里便是闳州府里最大的花楼,百香楼。
袁瑶衣之所以来这儿,是因为要找的郎中就在这条街上。对于这里她并不熟悉,但是知道父亲会往这边送药草,也就多少听了些话。花楼中的女子不能有孕,所以一旦月信有问题,便要找郎中来看。
而这花街上的郎中,自然是有些手段的,能提早断出是否有孕
打听了一番,袁瑶衣找到了一间医馆。
郎中是个老者,花白的须发。
袁瑶衣依着对方意思,坐去座上,手抬起落在桌上,露出手腕:“先生,月信迟迟不来。”
面对医者,倒也不需顾着平日中的忌讳,坦白说出。
郎中意外的看了眼,因着对面的少女一看只有十五六岁,且不是已婚妇人打扮,更不像花街中女子:“我来看看。”
说着,手指搭上了袁瑶衣的腕上。
袁瑶衣落在腿上的手攥紧,指间捏着鹅绿色香罗带。
良久,郎中收回手,捋着胡须:“瞧着是内里紊乱所致,回去吃两副药调理一下就好。”
“紊乱?”袁瑶衣小声嘟哝着这两个字,压在心口多日的沉重瞬间消失,稍还残余着不解和忐忑,又问,“我家里也懂些医理,知道月信推后,会”
有身孕,这三个字她到底说不出口。
郎中瞅她一眼,心知她担忧的什么,耐心解释道:“若说妇人有孕,的确是两个月查出来为准,不过稍早些也是能探出来的。”
正好,外面的学徒进来送水,接话道:“我家老师可有妇科圣手的称誉,百香楼的娘子们都会过来这边。”
听了这话,袁瑶衣便没再多问,郎中既如此笃定,那定然是没事。
这边不好继续耽搁,她抓好了药,便急匆匆按照原路返回。
刚好,连婶置买了所需东西,后面一起乘车回了周府。
如今证实是虚惊一场,袁瑶衣心境轻松起来。这样,她就可以继续之前的打算。
下一步回家,找到姨母的消息。
。
“你看是不是这样?”
学塾中,耿芷蝶坐在软毯上,举起手里的草编鸟,小脸儿满是期待的问。
边上,袁瑶衣接过来:“姑娘学得真快。”
她帮着理了下不算整齐的草叶,不着痕迹,随后交回耿芷蝶手里。
小姑娘得了赞许,笑得弯了一双眼睛:“等回京去,我编给阿姐看。”
袁瑶衣手里缠着一根苇草,记得纪映娘说过,耿家大姑娘会和詹铎议亲。
这两日,为了教耿芷蝶编鸟儿,两人都会提前来学塾。小姑娘心思单纯,学东西总是快的,便就提起明日学着编个别的。
比起周家的那些姑娘,耿家这位小姑娘倒是十分可爱,尤其相处间,很是好说话。
陆续的,上课的姑娘们进了学塾。
周巧月依旧第一个进来,身后跟着纪映娘。后者看着坐在最后头的袁瑶衣和耿芷蝶,拿手戳了下周巧月,示意。
周巧月只是瞅了眼,便到了自己位子上坐好。
纪映娘直接走到最后头,弯下腰笑着对耿芷蝶道:“耿家妹妹,我昨儿得了个有趣的玩意儿,说与你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