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连婶一把搂住袁瑶衣,拍拍她的后背,“就算他是枢密使,也得讲究朝廷法度。”
袁瑶衣喉间发堵说不出话,只是靠着对方的肩头,轻轻点了下头。
这时,院门被敲响。
袁瑶衣站直身子,望去院门的方向,脑中下意识想到是詹铎。
“估计是元悟公子。”连婶道,连忙端着盘碗往外走,“我这就去开门。”
“我去吧。”袁瑶衣道声,遂先一步出了屋门。
因为昨夜詹铎的出现,她倒是忘了与彭家说下的那件事儿,便是给对方回复,是否定下正月十八那日议亲。
她穿过院子,走过去将院门打开。
外头,正是彭元悟站在那儿,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嫂子早上做了红豆馅的元宵,让我带来给你尝尝。”
袁瑶衣往街上看去,如今还是早晨,外出的人并不多。当然也没看见詹铎的身影。
她轻轻松了口气,稍稍平息了心中忐忑。因为昨晚詹铎的突然出现,她总怕他再回来。
“怎么了?是家里要来人?”彭元悟见着袁瑶衣略有失神,便问了声。
“没有,我看刘嫂出没出来,好将楚娘的嫁衣给送过去,”袁瑶衣浅浅一笑编了个理由,遂将身形往旁边一让,“彭公子请进。”
等进到正屋,连婶已经全部收拾干净,给桌上摆了一碟点心。
对于这里,彭元悟已经熟悉,进屋后惯常坐在桌前的凳上。接着,打开了食盒的盖子,里头平稳摆着一个汤盅。
袁瑶衣坐去对面,心中微微起着波澜。
“瑶衣,尝一个试试。”彭元悟端出汤盅,将上头盖子揭开,随后推至袁瑶衣手边。
袁瑶衣低头看着,汤盅里躺着几颗圆滚滚的元宵,瞧着软软糯糯的。指尖正好碰上盅壁,温温的。
从彭家过来,路上是需要走一段的。用食盒提着汤盅,一旦手里不稳,汤水便会洒出来,可见彭元悟一路走来是很仔细的。
她已经用过早饭,况且心里压着事情,也无甚胃口,但还是拿调羹舀了一颗元宵送进嘴里。
都说南方和北方是有些许差异的,就拿她吃的元宵来说,在家乡称之为汤圆儿,略小些,皮儿薄,馅儿细又软;京城的元宵,皮尔厚些,里头的馅儿有那种沙粒感,怪好吃的。
“好吃。”她冲对方笑了笑,客气道。
彭元悟得了肯定,随即跟着笑:“你喜欢,明早我再捎些来。”
袁瑶衣觉得胸口处发堵,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的那颗元宵咽的太急:“不用麻烦,这个时候我都用过饭了,公子还是挤着自己的事情做。”
她放下调羹,两只手垂放去腿上,手指捏上一处裙褶,来回捻着。
“你的嘴怎么了?可是上火了?”彭元悟问,方才在院门外就见到了,只是不好意思问。
瞧着唇瓣发肿,一处破了,昨日见她还好好地。
“是,”袁瑶衣不禁抬手,下意识挡着自己的唇,“昨天灯灭了,我不小心碰到了。”
哪里是碰到的?是詹铎做的,那时候他像是故意的,拿唇齿来磨她。黑暗中,一遍遍的推他,就是推不开,她越是想挣开,他越是使力的想控制她,以至于后面还想撕她的小裤
心里叹了一声,本以为离开就可以开始自己的日子,没想到还是如此复杂。
“瑶衣,”彭元悟开口,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晚上你有空吗?一起去前街看灯吧?”
袁瑶衣回神,抿了抿唇:“彭公子,我想我不会那么早议亲。”
唇瓣自然还疼着,仿佛是詹铎故意给她留下的,即使他不在,也让她带着属于他的印记。
她现在不愿多去想詹铎,而是想先把与彭元悟的事理清。正月十八,她不会和彭家定下。
这句话说出,她看见对面的彭元悟微怔了下,想着他应该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是太急了些,”彭元悟嘴角的笑略略发僵,但是声线还是那般温和,“瑶衣你别见怪。”
这话说出,倒让袁瑶衣心中生出些许愧疚来。她本就是詹老夫人指婚出来的,也想真的与彭元悟走近试试,若说昨日章氏提出的时候,她还有所犹豫,那么现在她便是坚定的拒绝。
因为詹铎回来了,他昨晚的举动,让她后怕,便也清楚明了,他不可能让她顺利议亲嫁人。
自始至终,彭元悟又没什么错,她如何连累拉扯着人家?还不如这般拒绝,省得事情越来越麻烦。
“是我的原因。”她轻轻道声,至于心中团团绕绕的那些复杂,她完全说不出来。
她是真的没想到詹铎会追来厚山镇,她也不明白他在执着什么?只要他愿意,找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更别提如周巧姿和樱儿那样的,主动去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