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重度敏感的我,也敢有底气的说,他是爱我的。
可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
我以为交付真心才会痛苦,原来不交付出所有,也会有别样的折磨。
周洲是朋友的朋友,大家约着吃了顿饭,互相加了好友。
两个人加了好友一个多月都没有聊过天。
我对他戒备心不是很重。
他笨嘴笨舌的,也不像是个乱七八糟的人。
后面朋友又撺掇了好几次饭局,玩着玩着,我就跟周洲搞一块去了。
当时也没想太多。
他发消息给我,“要不我们试一试?”
我回答,“好啊。”
我可能是太久没有谈恋爱了,忘记谈恋爱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了。
清早,周洲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宿舍门口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谈恋爱是从一束花开始的。”周洲面带微笑的说。
我抗拒的往后退了半步,难为情的说,“还是算了吧,生活里多一个人,挺麻烦,挺不自由的。”
周洲放下玫瑰花,笑了笑说,“好,都听你的。”
就这样一个人,一个万事以我为中心,围在我身边转了一年又一年的人。
我甚至怀疑,我在他眼中是一只没得到手的猎物,才会不甘心,执着到底。
总会有不理智的那天。
我饮食一向不规律,夏天吃了冰的又吃辣的,得了急性肠胃炎,医生要我住院治疗。
我二十七岁,顺风顺水,没得过什么大病,平生第一次躺在病床上,难免恐慌。
周洲来医院看我,急得满头大汗。
我瘪着嘴,几乎要哭出来,最后大言不惭,悲凉的说,“我们结婚吧。”
“昏头了啊,恋爱不谈,直接结婚啊。”周洲又气又觉得好笑。
肚子疼的又不是他,他当然不怕,想到以后自己孤孤单单的死去,这也太吓人了吧。
我要是真快死了,周洲陪在我身边的话,我会没有那么怕。
“你不想跟我结婚啊。”我问。
“先谈恋爱。”周洲说。
“行吧行吧。”我回答。
周洲成为了我的男朋友后,更加以我为主,我想要的,他一定会想办法给我,我想要成为的,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我。
可在周洲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我却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沉迷太深。
我们一起旅行,一起吃美食,一起打电玩,大多时候笑,少时候开心到哭。
感情都是这样的,好的时候好的不得了,总有不好的时候。
我在周洲钱包里翻到了他前女友的照片,于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跟他大吵了一架。
周洲觉得我有病,为了莫须有的事情,非要分手。
“已经过去了。”周洲不耐烦的解释说。
已经过去了,而不是,我早就不爱她了。
“那她以后找你呢。”我红着眼睛问。
“她不会找我。”周洲回答。
她不会找我,而不是,我早就不爱她了。
“你糊弄谁呢?难道要我用自己一辈子来赌她这辈子都不找你吗?”我心如死灰的说。
“都说了,我和她没有关系了。”周洲继续澄清。
我睁大眼睛,瞪着周洲,一声不吭。
“真的不要再闹了,好不好?”周洲乞求道。
闹?他该不会以为我只是恋爱的小女生,想在他那找到存在感吧?
有没有搞错,我这是正式通知他,我想与他好聚好散。
保留照片并非罪大恶极,可如何自证清白呢?让我再相信男人,不如直接让我去死。
“别说废话,我只知道我跟你没有关系了。”我丢下狠话就走了。
走的意思是,我决定彻彻底底的丢弃周洲。
好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想起藏在钱包里的前女友,不好的时候呢?
我是被拉入局的,不是自愿去受这样的屈辱的。
而且,两个月足够了,谈那么久干什么呢?难不成真的要和他结婚吗?
生病时候说的话,是不能作数的。
比起年轻时候的难舍难分。
和周洲分手,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比起年轻时候的剪不断,理还乱。
周洲所有社交软件被我拉黑后,我正眼都没有再瞧过一眼。
看见的,听见的,内心感受到的,都不值得信任。
值得托付的人,早就横死在时光里了。
我辞职离开了A市,回到小镇,用这些年的积蓄,开了一家超市。
成为了小镇上学历最高的收银员。
糕糕时常抱着孩子来找我唠嗑。
橙子结婚那天,鞭炮声不断,迎亲的车队从超市前的马路压过。
橙子没有邀请我,我也没有不识趣的出现在他婚礼现场。
我拉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屋里搓麻将,天亮玩到天黑,输了好多钱。